第八章 转 第二节 白杨多悲风（四）(1/2)

“楚煜？”我见他屋子的门开着，便轻轻叩了叩门边，随后径直走了进去。

楚煜似乎不在。

我怀着做贼的心情，在他屋子里转悠，试图从乱糟糟的屋子里找到他身体抱恙的线索。

转了一圈，除了乱糟糟的杂物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觉得楚煜说自己命不久矣只是开个玩笑，我却突然注意到他的枕下似乎有什么露了出来。我索性伸手将那样东西抽了出来，原来是一方帕子，只是，帕子上却那样显眼地染着血迹。

“玄……”楚煜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我慌忙将手中的帕子藏起来，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就只是过来想找你……”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狐疑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装作镇定地掩饰道。

“你偷偷拿我的东西？”他皱起了眉头，不悦地看着我。

“我没有，不是……”我本想再狡辩，但是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趁机将话挑明，“与其说我，倒不如先说说你自己的事－－你对我们真的坦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趁势逼问道，“你以为这样瞒着我们就可以了么？你为什么丝毫不顾及我们的感受！”

“我……”这次换成了楚煜语塞，他别开了脸，声音有些苦涩，“我没想瞒你们的，我只是……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

“不是时候？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等你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再说吗？”我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我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自己还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想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和你们说这件事。”楚煜苦笑着说道，“真的是很对不起啊……”

“你到底生的什么病？”我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痨病……不过你们不要怕，我的痨病不会传染你们的，我的痨病……是一直都有的－－我的肺一直都不好，我想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不过前面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开始咳血，我就知道自己怕是不行了。”楚煜有些哽咽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说，我们若是知道这件事，也好安排你休息治疗啊。”我几乎是冲他喊了起来。

“没用的，我知道自己是治不好的……而且，现在正值危急存亡之际，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身体的原因，给你们添麻烦呢？”他轻轻说道，“我只想在我死去之前，能再多帮你一些，这样我也好安心……”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高兴了吗？！”我难以压抑自己的悲愤，也不顾什么礼貌，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我的挚友！你不是我实现心愿的工具！若是你不在了，我实现这些伟愿又有什么意义？！”

“玄……”楚煜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仿佛这些年他都不认识曾我一般。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被他的目光注视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些感慨地看着我，缓缓说道。

“你说的我好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样……”我突然感到有些心酸，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能在你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他自嘲般笑了笑，“我觉得我自己不是那么值得牵挂的人。”

“不要这样说你自己，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你的确是我们大家信赖并且深深牵挂的人。”我认真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们是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他抿唇浅笑道，“只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不要过多惋惜，就请当作我还是和原先一样，然后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度过这段时间吧？”

“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这样下去，听我的话，好好休息然后治疗一下吧？”我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只管放心，我们这边一定没有问题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又怎么能真的放心你们？”楚煜长长叹了一口气，“而且我自己是知道的，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别说了！”我有些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只管去休养，别的事不要再操心了，听到了吗？”

他没有回应我，只是静静地用悲伤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被他的目光打败的我，最后只得缓和了语气，“有什么我自己处理不了的大事，我会派人去找你的，所以你也不要离我们太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方才说的让他觉得欣慰些了，他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修养的，有什么事一定记得找我，你若是不和我说的话，我便会自己回来，再也不接受治疗了。”

“嗯，我说话算话，所以你也不能食言啊。”我点了点头。

“知道了……”他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忙将手中那方手帕递给了他，他接过后向我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过身去了。

我大概猜到了他怕是又咳血出来了，但是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会好好休养，我就应该点到为止，不要再提他的病了。

待到他的咳嗽平息下来，他才缓缓转过身，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看着他咳得有些涨红的面颊和嘴唇，我从心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