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试探(1/2)

镇门护墙的矮楼上，虽然两人早已认识，但暂为姜云师长的卢寄文，还是重新郑重地将丘处之介绍给姜云。

“姜云见过丘观主！”

熟人门头再见，姜云少了一些拘束，但基本的礼貌是不能废的。

“唔，云小友，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说起来，朱提观主也是他们父子俩的救命恩人。

念及此层的姜云，又恭恭敬敬地向丘处之叩了一首：“姜云谢过丘观主救命之恩！”

“此乃云小友自身机缘所至，贫道顺手而为何值这番大礼，快起快起！”

修道之人，最是在意‘机缘’两字，故此丘处之这番表态，也不全是因为客气。

客套一番，还有正事的丘处之，自与卢寄文继续商量退敌之计。

朱提观的两名道徒，早按师父吩咐加入镇里的守卫队伍，时刻提防兽群偷袭。

暂时无事，姜云斜眼瞅了瞅分不开身的卢寄文，脚下便有些按耐不住地往垛墙边蹭去。

到了墙边，见卢寄文仍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有生第一次站上城墙的姜云，好奇地从墙上缺口往外扫视起来。

打眼第一下，就注意到距离镇门一箭之地外，正趴伏着数十只狼犲类野兽，虎视眈眈的紧盯着城门的动静。

同时，还有几只干瘦的犲狗，因为受到附近血肉味道刺激，在来回不断试探着墙上人类弓箭攻击极限。

想要从城下的尸堆中，偷上几口吃的。

视线随着游走的野兽，向靠近墙下的田野间看来，姜云在这片西斜的妍丽夕阳中，却看到了一幅让他汗毛直立的地狱景象！

无数死状凄惨的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与充塞满目的各类野兽尸体，混杂在镇外那条，往日里颇为热闹的通衢大道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兽潮，让外面这些毫无准备的乡人，转眼间便倒在了田野中。

还多亏得朱提观主，在兽群造成更大破坏前，带着高徒及时赶到。

将正欲趁乱杀进镇里的兽群，给生生堵在长溪镇外，算是给了镇内民众一个反应和关门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又救下了数十个，就要被兽群包围，即将陨命的乡人！

说起来，今日这支冲撞长溪镇的兽群，显得极为反常。

被暴怒的丘真人一番冲杀，丢下数十具尸体之后，居然就四散逃了开去，没有继续纠缠附近这些行动不便的伤者，才让丘处之得以救人成功。

不过救援而来丘处之，也由于心念长溪镇中情况，不得不按下趁势追杀的念头，带着两个徒弟返回了镇内紧守大门。

当然，此刻血涌上头使得双目赤红的姜云，还有更多不知道的事。

比如为何这些乡民尸体，只存在于弓箭射程之内，弓箭射程外的田野间，为何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

一只温润的手掌按上头顶，感受到卢寄文的关切，姜云胸中那口汹涌翻腾的恶气，开始渐渐转化为驱动他战意的怒火！

本就是有意让姜云体会族战残酷的卢寄文，见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让他待在这修罗地狱里。

一面说话转移他注意力，一面带他转入镇内去查探四处守备情况。

经历了数次兽人之战的卢寄文明白，一旦等到天色暗下来，墙头守卫们因为视线不清，导致弓矢准头大失之后，镇外的景象会更为不堪。

“师傅，”眼圈通红的姜云想了许久，有个问题还是没想明白，“外面的野兽并不太多，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或是赶走它们？”

“还记得我说过的战斗法则吗？”

让姜云动动脑子，有助于让他从恐惧感中恢复，因此卢寄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唔……”

两人见面后说过的话不多，除开一些废话，能让卢寄文这样问的，只会是……

“那些……只是它们想让我们看到的？”

“对！你看到的，不过是兽群的斥候而已。它们的存在，只是监视我们，并让我们始终保持恐惧。”

“我不怕它们！”

“嗯！勇气，是我们对敌时第一需要具备的要素。而之后的一切，就需要交给智慧。”卢寄文虽然年青，但却是个好师傅。

“之前的这场战斗，不过是兽群发起的试探，面对我们强有力的远程武器，它们也懂得扬长避短。而夜晚是属于兽族的，所以今夜才是最危险的时刻。你跟着我看一看如何完成防御的布置，之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夜里，我一定会很忙，不能照顾到你，明白吗？”

“明白！师傅！”

召集人手、分配工作、收缩防线、安排镇民往守御要点疏散，备足这些要点的后勤物资，加固几处隘要防线，还有安排好轮班作息。

一系列的事物，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让长溪镇的镇长与乡老都是倾佩不已，名门高徒真的名不虚传。

连同为五品修士的朱提观主，都不禁感叹，两人虽是境界相去不远，但这修练之外的事，他掌握得就差之千里了。

姜云就跟在卢寄文身后，一言不发地拼命学习和记忆。

他突然发现，身前有这样的一个背影，似乎城外的这场危机，可以一点也不用担心了。

取消掉所有繁杂礼节，在入夜时分终于安排好一切的卢寄文，又和丘真人同返镇门处，观察着镇外的情况。

此时，他已经把姜云安置在镇内守御要点，一处专门用来安置老幼乡人的高墙大宅之中，没让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