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2)
衣是妃子与官家的房中之物,而今皇宫里的所有物品已被金人洗劫一空,那件美丽寻常的金蝉缕衣自然也落入了他们之手。现在他们要虞贵妃在众目睽睽之下穿金蝉缕衣献舞,就相当于把她□□裸地剥光了给这些人观赏,这是明摆着在羞辱宋朝二帝。虞贵妃被几个人推搡着去换衣服,就在她走到帐门处的两个守卫面前时,她突然抽出了守卫腰间的佩刀,待守卫反应过来时,虞贵妃已经横刀自刎,倒在了地上,咽喉处一道触目惊心的狭长的刀口正在汩汩流着血。
“虞娘子……”赵佶踉跄着从座凳上跌下来,爬着来到虞贵妃身边将她紧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金人也没想到虞贵妃如此刚烈。此时帐内变得异常安静,只听到赵佶悲戚的痛哭声。
望着虞贵妃脖颈处不断流出的血已将父皇的衣衫也尽数染红,赵莞悲痛欲绝,她蓦地站起来朝他们飞奔了过去。
“父皇……”
她紧紧抱着赵佶,用手轻抚了抚虞贵妃已经失了血色的脸,泪水不住地掉在她已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上。
六姐儿当初说得没错,凡是有血性一点的人,都已成了金人的刀下鬼。虞贵妃和秀锦就是她亲眼所见的有气节之人,而她们竟都是这样惨死在自己眼前。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宋子民。我有罪啊!”
赵佶声泪俱下地自我忏悔,可此时方才醒悟,已是为时已晚。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拯救、去弥补这一切。
就在两父女抱头痛哭时,赵苓和赵蔷也都拥了过来,几个人全抱在了一起而哭声连连。赵桓也想过去,但被一旁的守卫按住不许他轻举妄动。
在座的金人被他们父女四人哭烦了,随即有人喊起来:“把他们拉开,哭得烦死了。”
那人话音一落,便有几名守卫将他们几人拽了起来,强行将他们逼回了自己的座位。
“把虞氏的尸体拉出去。唉,真是扫兴。”
“监军大人不必介怀。不就死个人么,这样的事不天天都在发生吗?赶紧处理了就是了。”
“来来来,大家继续喝酒,再多叫一些女子过来,反正这里宋人女子多的是,美人也多的是。”
赵莞回到兀术的身旁,她低着头,眼里透着深不见底的仇恨。
兀术一直冷眼旁观地注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默默喝着自己碗中的酒。
帐内又进来了十几个以前后宫的嫔妃,被迫给金人献舞、劝酒。
酒过三巡之际,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已呈现醉态,斡离不端起酒碗步伐不稳地来到兀术的台案前,他两眼迷离,整张脸因醉酒而胀红,在赵莞眼里显得更是狰狞可怖。
“兀术,这德玉公主有没有从了你?”
他指着一旁的赵莞,有些吐词不清地继续道:“如果…她还是胆敢不从,我立即处置了她。这赵佶光女儿就有几十个,个个如花似玉的,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她好的。”
“二哥不必为此事费心了。对于她,我自有主张。”
这么说她依然是不从?斡离不把泛着红丝的眼睛移到赵莞身上,“你,起来给众将士们跳一支舞。”今天不管怎么样,他非得挫挫她的锐气不可。
赵莞被他一双通红的浮着杀气的眼睛看得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可她不能示弱,她看了看正一脸悲痛又颓废的父皇,想起秀锦以及刚刚的虞贵妃还有众多的姐妹同胞,她抬起脸来瞪着他,冷硬地答道:“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就唱歌。你们宋人不是最喜欢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吗?今日就让我们见识见识。”
赵莞眼里尽是不屑,别说她不会唱歌跳舞,就算会,也断不会唱给他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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