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2.夜话 一(1/5)

1.

圣诞节到来的凌晨时分，王海海和萧娅娅，就在咖啡厅门口的圣诞树下，说了平安夜快乐，说了圣诞节快乐，说过晚安，该说的都说完了，最后，只剩下道别。

萧娅娅看过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便说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哦，那么，再见。”

“明天见。”萧娅娅脸上洋溢着笑容，又举起那个装着万宝螺的盒子冲着王海海晃了一晃，再没说什么，便转了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家了。

“明天见？那是对我说的吗？为什么不是再见而是明天见呢？明天......难道明天我和她还会在见面吗？会是关于怎样的事情呢？会聊些什么呢？可能是因为彦歆吧？明天，也许我能见到彦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就算是真的见到了，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呢？”王海海心中不禁胡思乱想，似乎有些憧憬，也有些不安，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

他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味着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然而，他并没有去考虑自己的问题，也没有再去想彦歆的问题，他想到了刚才。就在刚才，他在萧娅娅面前做过的另外一件事情：为了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也许压根儿就没有装什么的空盒子，而做出的那件他从前根本就不会去做的看似荒诞愚蠢的事情。

但是，就在萧娅娅的面前，他毫不犹豫毫不后悔地做了那件事，他不惜毁掉那棵装饰完美的圣诞树，不惜那钢针一般的树叶戳破他的手，更是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那虽然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像一个正在作案的盗贼一样，万分的提心吊胆。不用说是被咖啡厅的人逮到了，就算是被路过的人看见，他也会觉得很尴尬，很难为情。“可是，会被人发现吗？难道说，这深更半夜，这空荡荡的大街上真的还会出现第三个人吗？呵呵，当然不会了！”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窃喜。

在异性的面前，一个人的表现yù_wàng胜过了理性的一面，放肆轻狂的举动打破了他一贯安分恪己的性格，王海海的内心居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就连他本人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可是，王海海还是想错了，他和萧娅娅在圣诞树下的一切所作所为，终究还是被第三个人看见了。就在那家咖啡厅的马路对面，在一个路灯照不到的漆黑角落里，就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什么都看见了。

那个人用风衣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双手插在口袋里，将两肩高高耸立起来，缩着脖子，斜倚着一面冰凉的墙壁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好像比王海海还要害怕被人发现，他把自己想象成街上的一个雕塑，或者是街上随便一件什么东西，于是，他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那个人等到王海海和萧娅娅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很长时间，才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是一个男子。

一个中年男子，要在深夜的凌晨时分去拜访他的朋友，他沿着大街一路走过来，恰巧走在这里，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发出的欢喜的尖叫声，他顿时站住了，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他望见了马路对面的两个人，果不其然，他认出了那个女子。因为，那个女子每天都会去他书店里呆两三个小时。

这个男子，就是‘路过’书店的老板安晏。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都这么晚了，他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呢？他约了萧娅娅去书店见面，可是最后却谁都没有见到谁，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现在去拜访的那个朋友，又是谁呢？

他仰了仰头，看着深邃的夜空，做了一个深呼吸，从嘴里喷发出的热气，在街灯下，顷刻间变作一团迷雾。这一夜，过得既漫长又恍惚，无数的问题困扰着他，他一个人毫无头绪，急需别人给他一个解答。于是，他没有再做停留，只是缩着脖子，紧走了几步，走进了那家名为“青城之星”的酒店。他没有和酒店里的任何人说话，绕过了前台，径直穿过一条长廊，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那扇门的后面，是那个通宵营业的酒吧。

2.

这家酒吧一如往常地，在夜里的12点准时营业，今天，酒吧迎来了这一年里接待客人最多的一天，那些冷清了几乎一年的座位，现在都已经坐满了人，那些曾经落满灰尘的桌子，此刻也已经摆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口味的酒。舞池里灯光闪耀，尽管没有人跳舞，但是，那一曲妩媚动人的华尔兹，在每个人的心里激荡着。

酒吧里只有一个服务生，他正在忙碌着招呼新进来的几位客人，他还兼职这里的调酒师，若是在平时，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胜任，再说还有老板帮忙。但是今天晚上，老板并没在这里，所以他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在吧台里摆弄各种洋酒和鸡尾酒，一会儿又要跑到散台和卡座那里，应酬着客人们提出的一切需求。

这个时候，安晏走了进来，他左右环顾，舞池周围早已经座无虚席，只有吧台旁边留有几个位子。他径直走了过去，在一个高脚椅上做了下来。服务生看见了他，便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远远地迎了过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等待他的吩咐。但是，安晏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指示。

服务生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安先生，您很久都没有来过我们这儿了，需不需要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