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富江1(2/2)

“是的，是的，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把之前不愿意面对的不愿深思的都想起来……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穿越不可能无缘无故，和穿越等价交换的是什么？穿越所需的能量又是什么给予的呢？或者说我身上能够带着的可以给穿越提供能量的是什么？

……灵魂……应该是灵魂了吧？如果世上有灵魂的话。

可是这样一来，不断的穿越大概会让灵魂不断地损耗直到消亡……那么，就算不是出于本意，‘活下去’的生物本能也会自动寻找、吞噬能够补充灵魂力的东西……

所以，每次我穿越的都不是死人，然而她们却都被我占了躯壳，她们的灵魂去了哪里？答案很明显……

第一次穿越，对象是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子；第二世则是个重病的十三岁少女——毫无疑问，她们的灵魂都没有我强大，所以我赢了，吞噬了她们——可是这一次的敌人是富江，我能赢吗？

我能赢吗？

输了会怎么样？

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次是我被吞噬吗？

被吞噬的感觉有多痛苦？

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太多太多。离歌扑到床上——她以前就是这样，有什么不愉快的，有什么不想面对的，用睡眠来逃避就好了。

盖上薄被，离歌尽量让自己放空思维。不知道是不是逃避的想法太强烈，还是很久都没有在那么干净舒适的环境下入睡，离歌竟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

离歌走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周围很压抑，到处都充斥着负面的东西——嫉妒、贪婪、独占欲、花心、渣、痛苦、怨恨、凌虐……

本来离歌该害怕的，可是她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更何况，她知道这是梦，只不过无法醒来而已。

突然，离歌看到前方一团黑色的雾气朝她飘来。雾气中隐隐约约浮现出很多张脸，每一张脸都不尽相同却又如此相像——不同的是他们的样貌，相同的是他们的神态——他们无一不是狰狞可怖，无一不是丑陋不堪。这种神态，奇诡得让人见之生惧。

“这难道就是‘富江’的灵魂？！”敏锐或者想多了的离歌猜到了这一点：“可是这种东西明明看起来更像是怨灵的集合体！”

黑雾还在不紧不慢地过来，对离歌的自言自语没有丝毫反应。

事到临头，离歌反而不怕了——如果这是梦，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如果这不是梦，那么面对这样的怪物，离歌自认为不是对手。她永远都缺乏像主角那种抓住一点希望就绝不放弃的心里，离歌太容易放弃了——就像现在，她判断了自己不是对手后，连逃跑的动力都没有了。

看着黑雾离自己越来越近，离歌闭上眼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面前发生的事情就会消失一样。

不出所料，那团黑雾“看到”离歌怯懦的样子后立马就包围了离歌。

……好冷……好痛……比以前，比任何一世都要痛……真的好痛……好恶心……

啊啊啊啊啊——！！！

极致的痛苦让离歌突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恨意——我受了那么多苦才活到今天！现在却要死！为什么！早一点死不好吗？！早一点她肯定是愿意去死的，毕竟一死百事了（liao）…可是！为什么受了那么多苦才让我死！我已经受了那么多痛苦了，眼看着——这一世在现代，身体又是美人，家境目测也很富有——眼看着就要苦尽甘来，却在即将苦尽甘来的最后一刻让我去死——！！！还死得前所未有的痛苦！！！

离歌脑子空白了一瞬——什么这是别人的身体，什么自己的存在是因为吞噬了别人的灵魂……这些……所有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像发疯了一样，离歌脚踢、手抓、嘴咬——狠狠地按着那些可怖的鬼脸，她毫不犹豫地啃咬撕扯起来！如果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恐怕会觉得她比任何一只野兽更像野兽！比任何一个恶鬼更像恶鬼！

仔细回想一下离歌前两次的死法，第一次因为和父母斗气而死，第二次明明想到了可能会被冻死却依旧选择出逃——她的性格里，毫无疑问存在着极端因子——此刻，她的极端便体现在受到严重伤害便会开启狂暴模式六亲不认善恶不明，以及——“我要死你也别想活着！”“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与此同时，现实——随着梦中的离歌情绪越发激动，她的脖颈处蠕动挣扎着向外生出了一个肉瘤，那是一个——人脸形状的肉瘤……

“哈——哈——哈——”一头冷汗的离歌终于自梦中醒来，她瞳孔紧缩，浑身止不住颤抖。

“终于醒了吗冒牌货！”不属于离歌的声音响起，在这个除了离歌以外没有任何人的房间里。

“是谁！？”太过于惊讶，离歌甚至没有精力在意那声音中的轻蔑和鄙视。

“蠢货，我在你旁边！”

离歌木然转头，只见在她的脖颈处不知何时生出了半颗头颅大的长着人脸的肉瘤正张合着嘴巴。那怪异的声音就是从那嘴巴中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