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喝了吧(2/2)
间还长!你们敢换人?!”徐鹏举是上一任国公的嫡长孙,他的父亲早亡,继承爵位的时候很年幼,叔父们各个年富力强,从他手里名为“借”,其实是“夺”走了原本属于魏国公的许多东西,比如东园。所以一听到朝廷可能剥夺他的爵位,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叔父们,这可是他从小笼罩在头上的阴影。
陈惇咳咳两声,道:“不一定是你叔父……让你儿子越过你,直接继承爵位,也是有可能的。”
这下徐鹏举完全是面如土色,魂飞魄散:“什么?”
要说这一条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结果不坏,如果是儿子做了国公,还不是自己的种,还不是要乖乖孝顺老子——但对他徐鹏举可就不是好事儿了。
说起来也是他自找的。因为这厮宠妾灭妻,溺爱小妾郑氏,竟想夺去原配之封号,授郑氏为夫人,然后立郑氏所生的儿子邦宁做世子。然而邦宁也不是长子,在邦宁之前还有个庶长子邦瑞。
为什么徐鹏举上下活动,贿赂官员,想要把邦宁弄成世子,因为这其中的确是能钻一钻礼法的空子的,因为徐鹏举原配早逝,没有儿子,按理来说就是庶长子邦瑞承爵,但如果郑氏做了夫人,邦宁当然就是嫡子了,所以邦宁自然优先邦瑞。
但问题就在于郑氏在跟他的时候是个小妾,如果是普通百姓,妻死妾扶正也就罢了,但大明的藩王和勋贵,是不许“以妾为妻”的,正室如果死了,小妾决不能扶正,所以魏国公继室夫人必须明媒正娶,选聘一位良家女子进来,而郑氏永远是妾,而邦宁永远不是“正嫡”。
徐鹏举不想再选了,郑氏伺候地他心满意足地,他想把郑氏扶正,于是下了很多功夫,也有人为他摇旗呐喊,甚至国公府里,郑氏就明目张胆地做她的“国公夫人”,但假象就是泡沫,一戳就破,这种废长立幼、僭越名器之举,自然引来了无数的不满,南京的都御史纷纷上疏弹劾,北京的都督府也给他好几次申斥,郑氏的冠服至今没有发下来,邦宁和邦瑞依然没有确定的名分。
但如果这次徐鹏举惹火了皇帝,把他国公的身份剥夺了,又存心不让他好过,那继承他爵位的是谁呢——肯定不是邦宁就是了。
“魏国公世袭罔替,祖宗基业你是葬送不了了,”朱六安慰道:“能对得起祖宗就行。”
“可我对不起我老婆!”在陈惇和朱六的眼神下,他瑟缩了一下:“对不起我爱妾……我这辈子女人无数,可只爱郑氏一人而已,何况邦宁从小聪明伶俐,孝顺懂事,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两个都是你儿子,就算邦瑞做了国公,也不能不认你这个爹了,怕什么?”陈惇道。
“你不知道啊,他从小就跟我不亲,他、他娘不过就是我一时酒后冲动,那啥了……”徐鹏举懊恼不已:“郑氏跟我闹了好长时间,我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多年了……这个,养儿不亲,他心里恨我,将来能给我和郑氏什么好结局?”
那还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
“先别想你在儿子手上能不能讨得了好,想想你能不能在皇上手上讨得了好。”朱六道。
“我都把国公位置让出来了,”徐鹏举不可置信道:“难道皇上还不放过我?”
“偌大一个南京城,说是有八万人,每年在大同、宣府将士的军饷都难以为继的时候,还给你发足八万人的军饷,”陈惇摇头道:“皇上脸面丢了,臣子们给他捡起来;皇上的钱丢了,谁给拿回来?”
倭寇打到南京,肆无忌惮羞辱一番,是大大折损了皇帝的脸面,但倭寇很快就被生擒了,皇帝的脸面就能拾起来,但皇帝每年节衣缩食,省着钱给自己修房子,转头一看你南京年年消耗数十万石口粮,结果养着一帮废物,别说是保家卫国,就是一座城池都守不住,他要怎么说服自己这钱不是打了水漂?
“公爷,你可要再好好想想,”陈惇道:“这事儿不是说你顶了罪就完了,你可要为手下的兄弟们考虑啊。你一时激动承认了罪名,这南京守卫不利的全责可就在你和你的子弟兵肩上了……皇上收拾你是肯定的,但他要知道八万人的军饷怎么就养出了一帮吃闲饭的,到时候雷厉风行地查起来,许多事情,可就不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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