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盗版去(6/7)
点疑惑:“学生资质浅陋,却一直蒙陛下青眼相待……”“所以你也很疑惑吧,”徐阶笑道:“但是别瞎想,你是很有才干的,而陛下是在为以后打算,想要亲自把你培养出来,留给子孙。”
徐阶对嘉靖帝的心思看得明白,而严嵩也看得明白。嘉靖帝再痴迷修玄,天天想着要白日飞升,可他说到底根子上还是老朱家的皇帝,他要为他的江山社稷打算。
“陛下要国储才,”徐阶道:“你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别看这事情好像没个影子,但陛下心中早有成算。如果裕王和景王争气些,陛下当然不用这么早操心。但是裕王性子柔弱,景王看似刚明些,其实飞扬浮躁,还不如裕王呢。两个都不是英主之选,所以陛下才操着两代人的心,想要为大明的万年基业选出真正的股肱栋梁之才。”
“一个六品的官儿,要做到二三品,正常升迁要多少年?”徐阶自嘲道:“二十年是最快的了。我以嘉靖二年探花授修撰开始,做到三品的礼部右侍郎,用了二十六年。”
本朝有二十岁左右的状元、探花,但没有二三十岁的宰相,以徐阶如此权术手段,仕途也几经波折,主要是他不肯依附张璁,但二十六年之后,徐阶屁股底下就像有了火箭炮似的,一路从礼部侍郎升做进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再做到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到最后一品满三载,进勋,为柱国,再进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即使你一路顺风顺水,什么挫折都没有,二十多年后才能坐上徐阶或者严嵩这个位置,在这样险恶的仕宦生涯中,一个人可能什么挫折都遇不到吗?
“磨炼出一个可堪大用的股肱之才,最少二十年的时间,陛下等得了吗?”徐阶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他才要严嵩为你保驾护航,排除很多干扰你仕途的因素。而你的回报,也显而易见。”
嘉靖帝允许甚至授意严嵩给陈惇提供庇护和支持,是想要陈惇借着这东风快速成长,而回报也是有的——严嵩却没有领悟到这是嘉靖帝对他最大的恩典,便是等他成为明日黄花后,这个借着严党东风成长的小子能庇护他和他的人。
陈惇想明白之后又是冷汗又是恼怒。
他当然意识到,嘉靖帝对他表露的慈爱,可能根本比不上对严嵩的感情。嘉靖帝似乎对自己的薄情寡义有很清醒的认识,他可能预判到自己和严嵩,会有有始无终的一天,就像他和那么多前首辅一样——所以在他心中尚存很大情意的时候,他把陈惇给了严嵩。
严嵩对嘉靖帝的想法没有太明白。他只是看到皇帝对陈惇有拔擢之意,便抢先市恩。
而徐阶看得明白,所以不动声色地准备同陈惇断绝关系。若非他心中有无尽的血海深仇,看到嘉靖帝对严嵩的深情厚谊,也几乎就要死心了。
而陈惇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么深层次的东西,若非林润他们提醒,在徐阶面前来了一出负荆请罪,竭力撇清和严党的关系,那他别说什么借严党的东风,连普通的仕途都保不住——眼前这个人,才是剿灭严党的最后杀手啊!嘉靖帝要他往严党那靠,可严党最后垮台了,有没有想过他该怎么办?这他么是什么升迁契机,这分明是倒计时催命符啊!
陈惇冷汗涔涔,又一次离席下跪,指天发誓道:“哪怕这是陛下的意思,学生也绝不会同严党同流合污,学生若有半分欺师灭祖之心,就让天雷殛了我!”
只见半夜三更,街上一个游魂似的人,踉踉跄跄地敲响了甜水巷的一处宅邸的大门。
门房被咚咚的声音砸醒,一边骂娘一边趿着鞋子开门,等灯笼一照,才看到这脸色惨白如纸扰人梦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从午时出门未归的老爷。
“老爷,”这门房吓得一哆嗦:“你、你这是怎么啦?”
整个宅邸震动了,新聘用的两个长随胡二和胡三兄弟俩把陈惇架起来,闻讯而来的陆近真一见陈惇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陈惇差一点栽到在台阶上,头上的四方巾也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唬地陆忠急忙打发人去请太医,而一旁陆近真更是方寸大乱,还要打发人去白云观请道士做法,
陈惇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忙了,我没事。”
见陈惇不像是神志不清,陆近真才挥退丫鬟,给他擦汗:“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拜访徐阁老吗?怎么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回来就成了这个模样?”
陈惇依然还觉得有深深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上,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分毫来,良久才叹息道:“风尘何扰扰,仕途险且倾……风尘何扰扰,仕途险且倾啊!”
官场上很多时候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不管你是位高权重的宰辅,还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这个道理都是一样的,官场不会因你年轻就放过你,陈惇每每觉得自己两世为人,浸淫此道,不说节节高升、春风得意,总也平安无虞,今日他就知道这根本就是一种错觉。
陆近真善解人意,也不再追问,只劝解道:“……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前无古人的六首状元,入值内阁,已经高出同僚太多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更应该摒弃志得意满,深自谦抑,不然的话,你就是那活靶子,明枪暗箭都冲着你来呢,你就是个铁打的人,也架不住啊。”
陆近真给他摇了摇扇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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