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川下寒潭(1/2)

三天的时光，很快过去

石蛋儿也是难熬得紧，整日战战兢兢的，不再似往日那般捣蛋，生怕“七大恶人”发现了什么端倪，限制自己出村了。

这一天傍晚，石蛋儿掰着指头终于熬到了太阳落山，收拾了一番就悄悄遛出了村子。山里的孩子常常夜出厮混，倒也没引起大人们太多的注意。

早春风儿不大，有些瑟瑟寒意，天上弯月如钩，晦涩不亮。少年的人影站在“沂水湾”河滩上，脑袋东张西望，心头紧张自是不同一般。

毕竟，川下寒潭夜间恐怖异常，自己这一去，是去与传说中的妖怪博命啦！

等待的时间不长，但见大川江面上云涌风动，显出一个高大道人的身形。只见他两袖随风鼓荡，轻轻落下，腰间大葫芦消失不见，背上多了一个厚厚的青色布囊，似乎是一把剑，或者是一杆旗幡。

“好小子，果然胆大守信，出发吧！”

道长拉着石蛋儿的胳膊，没再凌空虚渡，却是平地如飞，沿着河滩一路西行，很快飞奔了几十里路程，倾刻到了川下谷口，沿着山崖小径而下，走到了寒潭湖边。

石蛋儿耳闻目睹“七大恶人”行事多年，自是心思缜密，忍不住问了一声：“先生，河滩上那么多孩子，还都是学了仙法的，为何单单选了我呢？”

“甩一张符纸，放一把火儿，算得上狗屁仙法？小孩子玩过家家都不如。”

道长语气充满了不屑，又颌首微笑：“而你心性够劲、够狠，血脉天赋异禀，是块修仙的好料子。”

“先生，我身上的血，很异常吗？”

石蛋儿又问了一声，前番自己胸膛受伤喷血，就突然感觉力量陡涨，将那群小混混一下子都给吓跑了。直到此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精血元气兽性十足，胆气凶戾狂暴，而且还具备自愈之药力，护身之毒气，稀罕得很啦！”

道长哈哈大笑，神色诡秘：“为你培元炼血之人，定是个高手。想不到在这穷荒之地，竟然掩藏着此等医道高人！却不知他的一番心血，被贫道今日拣了个便宜，窝不窝心啦？”

少年顿时心神一秫，脸露疑惑，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感慨而已！”

道长自知失言，急忙绕开了话题：“船舟何在？”

石蛋儿指了指寒潭前方一处凹进的湾滩，道：“在那边我常年随着姑姑一起下湖摸鱼的。”

“走吧！”

道人不再多话，拉着石蛋儿的手，朝着几里开外的湾滩边疾行。

前方湖面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随波摇曳

天色愈发漆黑，寒潭水面如烟似雾，唯有瀑布水落之声在“哗哗”轰响，挟夹着“呼呼”风洞之声，宛若厉鬼嘶吼，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石蛋儿跳下水中，熟门熟路的将小船推出水面，道长随之跳上小舟，身子骨“咔咔”作响，竟然缩短了几尺，盘膝坐在船舱里，果然不甚见形。

少年正惊叹着仙法的神奇，却见道长指着寒潭对面的山壁，低声喝道：“朝着那北面山壁的洞口，快快划去。”

石蛋儿立身于船尾，手抚双桨，驱动小船驰向湖心，一路抬眼远观。

谷口瀑布对面山崖壁下，显现出一个突兀的黑洞，如蛰伏修罗张着的巨嘴，吐出一团团漆黑如墨的浓雾，于湖面喷涌蒸腾，搅起一个个急速飞旋的黑色漩涡。

激荡的旋流向寒潭湖面逐渐散开，水波汹涌愈烈，一叶小舟飘荡其中，速度不慢，很快就走了十几里的水路，已然到达湖心。

“先生，大湖北侧旋流湍急，船儿太小难以稳住，再走几步只怕要翻船了。”

石蛋儿奋力滑动船桨，稳住小舟船身，对着道人嘀咕了一句。

“既是博命，缘何胆惧？”

道长却是冷哼一声，喝道：“加速前行，船儿不会翻的。”

旋即，一种无形的力道贯透小舟，小船在浪尖滑行，突然变得平稳了许多。

湖面上浓雾越来越厚，隐约传来鬼哭狼嚎之声，目力所致，视觉也逐渐模糊起来。石蛋儿心头不禁打起了嘀咕，此番浓雾遮天，若是遭遇凶险，自己逃跑都不知方向啊！

逃什么？既然决心博命，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少年心地一横，也管不得那么多了，驾驭小舟快速疾行。心头唯一计较的是，自己若能活着回去，仙长能否能兑现承诺，教授自己仙法？

于是，吞吞吐吐问道：“先生，你真的会教石蛋儿仙法吗？”

“傻小子，既然都走到了这里，还有退路吗？”

道长“桀桀”寒笑一笑，语气变得不似前番那般和善，厉声呵斥：“河滩上争斗的那一刻，若非贫道出手，你这小命早就玩完了！想要修仙，便得义无反顾，虽死无憾。”

呃听仙长的语气，是在给自己挖坑呢！此番前行，哪里是去博命，就是一条不归路啊？

石蛋儿心头愕然，眼中隐隐有一抹愤怒之色，手上自然就慢了下来。

道长似乎觉得话语过头，旋即语气一缓，道：“古语云：同船过渡，乃前世五百年所修！老老实实听我指挥，拿出博命的架势。贫道捉住了那蛇妖，必能让你如愿。”

唉只要学得仙法，拼命一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石蛋儿此刻已无任何退路，深吸一口气狠命划动船桨，向着那危险无比的黑洞驶去。

船行几步，少年口中故作轻松，似乎自言自语：“我是怕先生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