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凉凉夏夜(1/2)
夜有些凉,司马容仅盖着一床单薄的衾被,冻得手脚发冷,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人已困得连眼都睁不开了,意识却因这凉意分外清醒,闭着双眼,脑海中一片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抵不住困意,终是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去,几缕温和的阳光已是从帘缝中透了进来,司马容眯着眼睛看向那缕阳光,动了动,伸了个懒腰,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她一低头,稍稍一怔,因为她身上已是多了一床厚厚的衾被,她下意识地向床上看去,此刻床上已是空无一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冰冷而无人气。
不一会儿,便有人挑了帘子进来,正是司马容昨日见的那个少女,她换了一身葱绿色的衣裳,扎着双环髻,端着水盆,低头垂目,一言不发,她放了水盆复又往外走去。
“姑娘,你家主子在哪?”司马容忙叫住她,然那少女仿佛听不见似的,也不回答,反而加快了步子往外走去。
司马容心下疑惑,却也没拦她。
她下了床兀自洗漱着,洗漱完了又躺回榻上,刚一闭眼,又听得一阵布帘浮动,环佩叮咚,伴随着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帘子一开,阳光瞬间失了束缚,一拥而入,夏侯耽背对着阳光,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司马容半眯着眼看向夏侯耽,目光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汇,夏侯耽只微微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阿容还没吃早膳吧?”
司马容摇摇头,衾被下的手紧了紧。
“遇儿,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拿早膳过来?”虽为责备的话语,夏侯耽的声音却很轻柔,眉目之间满是温和。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了,正是之前的绿衫少女,她仍旧低垂着头,神情冷淡,一言不发,只是手中提了一个食盒,上面还氤氲着些许热气。
她放了食盒,立刻又退下了。
夏侯聃深深看了遇儿一眼,把食盒放到榻旁的桌案上,便坐回了床上,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脸上是止不住的疲惫。
司马容探究地看了夏侯聃一眼,什么也没说,打开食盒自顾自地吃起来,她虽然很饿,却吃得很慢,动作很优雅,却并不是为装模作样,而是因为她素来认为吃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偌大的帐篷重归寂静,只剩下司马容偶尔发出来的细微的咀嚼声。
夏侯聃出其的沉默,他静静地坐在床头,双手搭在膝盖上,望着淡青色的纱幔陷入沉思,他的眼中倒映着那一抹葱绿,给他平添了几抹忧郁。
吃饱喝足,司马容转头看向夏侯耽,夏侯耽也恰好看向她,但他并不说话,目光平静深沉,仿若一汪看不到尽头的深海水,复杂而冷清,丝毫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司马容稍稍怔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良久,夏侯耽才挪了挪身子,开口道:“阿容,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司马容微微一滞“什么条件?”
“答应得这么快,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夏侯耽轻轻一笑,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左手手指上的扳指:“在这里陪我三天,三天之后我就放你走。”
司马容微微怔愣,满心疑惑。
夏侯耽让她留下干什么?
她于他,并无利用价值才是。
“你不用想得太复杂……我没必要利用你,况且,你也没有利用的价值。我只要你陪我三天,三天之内替我端茶倒水,贴身服侍我,三天之后我就放你走。”
司马容沉默不语。
夏侯耽留下她只为差遣她?还是……为了羞辱她?
“这种只赚不亏的交易,阿容,你还在犹豫什么?”
司马容有些恍然,夏侯耽不按常理出牌,她无法猜出他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这种身在棋中,看不透棋局的感觉真不好。
不过,不管夏侯耽心中所想如何,留在三天而已,她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况且,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司马容皱了皱眉头,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但是她无法摆脱。
“我答应你。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几个字咬的极重,这让夏侯耽忍不住挑了挑眉,笑道:“看你那勉强的样子,好像我逼你一样。”
可不就是你逼我吗?
司马容内心恨得牙痒痒,然而脸上却强扯起一抹笑容。
夏侯耽的脸慢慢向司马容靠近,声音很轻很轻,像深夜美人的窃窃低语,带着一丝蛊惑:“还有,我不喜欢你叫我太子殿下,没人的时候叫我阿耽!阿容!……”
“不许反抗我!”
“好。阿耽…”
夏侯耽眉头逐渐松开来,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大好。
日头渐高,虽是初夏,正午的阳光却也很是灼热,马场上,裹着春日铠甲的士兵们耐不出长时间的训练,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
夏侯耽一身暗黑色的铠甲,立于指挥台上,看着赫连雍操练兵士,眉头紧皱。
赫连雍是他的表舅,也是赫连一族如今的族长。
赫连雍正是知天命之年,身形微胖,五官俊朗,外表儒雅,不像个征战多年的将军,倒像个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文臣了。
他负手巡视军队一周,看了看愈来愈烈的骄阳,用手挡住了那刺眼的光线,走到操练场的副台上,手向下一扬,道“停,歇息一个时辰!”
瞬间军队一片熙攘,士兵们用衣袖擦了擦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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