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人彘之刑(2/2)

准确的说，那是个已完全没有了人样的人。

它被困在一个脏兮兮，外表满是污泥的酒坛里，只露出一个头和一部分肩膀来。

她的眼睛处结了厚厚一层痂，脸上满是划痕，划痕道道深可见骨，她的嘴边也满是伤痕，一张嘴青白青白的，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的耳朵，也已被削掉了一大半，一张脸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唯有那留下来的半截耳垂，颇为小巧，露出一个结了痂的耳孔来，证明着此人是个女人。

她的头发脏到不行，打结成了一团，上面泛着油光。

而她的肩膀，看上去竟然是异常的削瘦。

司马容看着她的肩膀，猛然间瞳孔张大。

她，她竟然没有手臂！

这么小的坛子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大一个人呢？

莫非？…

司马容靠近一看，果然，坛子里只有她的大半截身子。

司马容脸色惨白。

她不明白，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一个人？

司马容忽然想起，曾经大汉的吕后也曾以人彘之刑对付备受宠爱的戚夫人，莫非，这坛子里的女人也曾是后宫的妃子？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坛中的人忽然呜咽起来，大约是没有了舌头，嘴巴也烂的不成样子，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吱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这声音竟是莫名的哀恸。

她将头转向了司马容所在的方向，吱唔了好几句，发聩的眼中流出了一滴类似于眼泪的东西。

司马容站在她的身旁，也受到了她的感染，不知为何，竟觉得心有几分发痛。

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可是她都觉得很难过，恨不得将施行的人暴打一顿。

让一个人每日备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活着，这个施刑的人心思是有多么恶毒。

而且这个女人，她看起来那么哀伤，那么惨痛，司马容打心底觉得，她不该是个坏人。

司马容看向女人，她面目全非的脸上血泪横流，声音呜咽，如同空旷山林里传来的被猎鹰捕杀的布谷鸟最后的哀啼。

司马容心下一动，目光怜悯：“你是想我帮你解脱吗？”

坛中的女人迟钝的点了点头，仿佛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面前人的意思。

“好，对不起…”司马容垂眸，掏出一根银针，朝着女人天顶的死穴扎去。

女人的头抽搐了一下，干涸斑驳的嘴角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来，然后便瞬间没了生气，向着坛子的边缘倒去。

司马容轻叹一口气，莫名的觉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