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共享江山(1/2)

“夏侯耽，你要带我去哪？”

“阿容，你想出宫吗？”

“出宫…”司马容有些恍然。

“今天是燕国最盛大的节日，龙头节。你来燕国几个月还没有出去过，我想趁着这个热闹的日子带你出去走一走，你也可以领略一下燕国的风土人情。”

出了宫门，街道上一片盛景。

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灯笼，灯笼多半精雕细刻，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雕刻着龙头，灯笼上的图案也是奇形怪状，各放异彩。

街上也有许多卖灯笼的地方，二人穿行在人群之中，往桥那边走去，桥上也是站满了人，桥下的河面上堆满了五彩的灯笼。

夏侯耽紧拉着司马容的衣袖，生怕与她走散。

司马容望着他宽厚的背，忍不住一笑。

“龙头节是燕国最盛大的节日，每家每户都会在门前挂上龙头灯，很多的年轻人也会趁这个机会到河边游船、许愿。等会儿龙头来了，人更多了，你拉紧我，不要走散了。毕竟这里你人不生地不熟的。”

“嗯。我知道了。”司马容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笑道：“想不到你夏侯耽也有这么啰嗦的时候。”

夏侯耽微微一滞，转头笑道：“想不到你司马容，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你…”司马容眼珠一转，不再言语了。

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瞬间人群纷纷散开，退至了道路的两旁，清出一条极为宽敞的道路来。

不远处，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迎面走来。

左右是一列鼓手和唢呐手，敲锣打鼓，乐声震天，乐手的中间，六七个健壮的汉子抬着一顶挂满了红布花的木板，板子上抬着一个红木雕刻而成的龙头，龙头如床榻一般大小，颜色暗沉，雕刻精细，而鼓手的后面，便是长长的一列侍女，侍女皆是华服彩带，手提花篮，容貌秀丽，仿若九天仙女一般，而侍女的中间的木板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瓜果肉类，队伍的最后，跟着的是一方密不透风的轿子，轿子华丽无比，轿夫身体轻盈，几乎不怎么颠簸。

“这轿子里的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司马容面色一白。

“正如你所想。每年龙头节朝廷都会从民间选来五个男童，五个女童，用来祭祀海神。”

“阿耽…”烟火迷离，映得司马容的神色有些不明：“你曾跟我说过的，如若一天你有了改变的能力，绝不会再任之不管的。”

“阿容，我虽有这个能力改变它，但那只是表面而已，这种祭祀的方法早已深入人心，除非用暴行来制止，否则根本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它。”

夏侯耽忽然抓住司马容的手，神色异常温柔：“但你相信我，再过几年，燕国绝不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他神情坚定，目光沉毅，司马容稍稍怔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阿容，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夏侯耽拉着司马容的衣袖，拉着她往桥边走去。

“阿…阿耽，走慢一点，人太多了。”

“你是不是怕走丢？人太多了，你要不要…”

拉住我的手？

夏侯耽忽然停了下来，慢慢地手凑到了司马容的身旁，笑着看向她。

司马容犹豫片刻，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去那边！”他拉着她的手，往桥上走去。

桥上站了许许多多的人，其中不乏牵着手赏灯的男女，司马容暗自咂舌，果然燕国的民风要比楚国开放许多，若是在楚国，男女如此亲密，恐怕早就被那些士大夫们指着鼻子大骂有伤风化了。

“你瞧，那是什么字？”站在司马容身旁的女子忽然说道。

“有点像‘容’字。”是一道温润的男声。

司马容往桥下望去，只见河面上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许愿灯，这些灯颜色各异，但大部分都是紫、绿这些寻常的颜色，但在河流的浅滩处，大红的许愿灯排成了一个容字，两三个凫水的人站在岸上，身体稍微前倾，手中仿佛拿了什么东西，有些僵硬地站着。

“快许愿。”夏侯耽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有一丝颤抖。

“许愿？”司马容微怔。

她还没有想好要许什么愿望呢，而且，如果她许了，能实现吗？

“燕国的海神很灵的。”

“我许什么愿都会实现吗？”

“那也不一定，若是你许太刁钻的愿望，海神也会做不到的。”

“哦…”

司马容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喧嚣的人群里。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我许好了。”

“嗯。”

忽然之间，一阵喧闹声响起，原本排列不同的许愿灯瞬间挣脱了桎梏，齐齐向着河心飘去。

人群之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阿郎，你看，那些灯都飘了。”

“是阿，真漂亮！”

“怪不得今天没有红色的许愿灯卖，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把所有的红灯笼都买完了。”

“是阿。有钱真好，要是我也家财万贯就好了。”

…

“阿耽，你许愿了吗？”

夏侯耽摇摇头：“我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无需再许。”

司马容微微愕然。

片刻又了然一笑，是阿，江山已唾手可得，其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夜风微凉，人群渐渐散开，夏侯耽与司马容并肩在河边散步。

风轻柔地拂过司马容的脸庞，吹起她额间的碎发，夜色映得她的眼眸异常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