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谁敢认第一(1/2)
这时候的天气已进入六月,原本柔软和煦的风也带了一丝微热,沈慕搬了把椅子坐在学堂的门口,顺手将门一关,学堂内噼里啪啦的算盘拨弄声与激烈的讨论声便低了下去。
他已不怎么关注屋内的情况,不管他们是在独立计算还是几人合伙计算,这些都不重要,他要做的就是告诉那群顽童,我算学就是比你们厉害。
让我们将时间往前推移,大概是五分钟以前,沈慕牛逼轰轰地朝台下那群顽童说:“你们完全可以合伙计算嘛,反正要胜你们也不过勾勾手指头那么简单的啦……总之喽,算学一道,我若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前面语气还透着一丝懒散与不屑,但到得后面,那种睥睨天下的狰狞已显露了出来。
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年少气盛嘛,哪个能容得被他如此看不起,当即群情激愤了起来。
“嘿,少说大话!”
“哇,快看,天上有奇观——有牛在飞!“
“少卖弄口舌了,看我们打败你!”
“哇,好帅哦……”激烈的抗议声中掺杂了那么一丝不和谐的花痴声。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议论纷纷,议论纷纷……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沈慕深信,他早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随后,他就拎了把椅子,来到屋外,随手关上了门,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洒脱与淡然。
“太吵了……”他嘀咕,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廊檐下有风吹来,不远的树上有鸟儿轻鸣,于是便有一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幽静,沈慕有午睡的习惯,这时候经风一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那窗边的司马庭飞和翁东亮二人,借着窗口的一两盆植物的遮掩,也仅仅有数位学子发现了他们,但也很乖巧地没敢声张。此刻,二人望着那小黑板上的白色字迹,也在皱眉沉思着。
但那听了沈慕的“豪言”之后,二人也是目瞪口呆,觉得沈慕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可是后来一想,同样的事这家伙又不是没做过,比如、比如聚雅茶楼……
这样想着,当司马庭飞转身的时候,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慕头仰放着的时候,不禁又是一呆,“这是……睡着了?”
翁东亮见了也是呆滞无语,第一天授课就睡着了?但还不忘为沈慕说好话:“兴许是……压力太大,太、紧张了吧……”
“哼……呼……哼……呼……”
轻微的鼾声……
翁东亮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呵……看,紧张得体力耗尽,都睡着了!”
司马庭飞看着他,“东亮,你就如此看好沈慕?”
“天才嘛,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总有这样那样的怪癖……虽然他总说无意科举,可是时易世变,我相信他总有被迫发挥才能的那一天,到了那时候,就再也由不得他了吧?”
司马庭飞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语,但是望向那椅子上哼哼呼呼的身影,目光中也充满了一丝希冀。
他想起自己坎坷跌宕的前半生,科举不顺,仕途无门,飘来荡去,茕茕孑立。后来死了心,在一个小书院做了先生,然后学生教得好了,学生也多了,名声渐渐传开,被特举进了州学做教谕,后来竟不想意外地成了七品官的州学教授。此刻一一回想起来,可不是时易世变么?
望着学堂内激烈的讨论争辩声,司马庭飞捋着颌下的那一缕灰须,不无感叹道:“东亮啊,不瞒你说,教了几十年书,最近我时常在想,我们之前的教学方法是不是有误。”
迎着翁东亮愕然望来的诧异目光,司马庭飞接着道:“以前啊,我们都是把学问填给学生们,学生们便也只知死记硬背,背对了还好,背错了便要被打手板,可是啊,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让他们自己去学,去主动学,当然,那些真正想学的人除外。东亮,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翁东亮开始皱眉沉思,就如先前所说,他是温润如玉的性子,此刻深思司马庭飞话中深意,发现事实确实如此,过了好一会,他终于道:“难道是兴趣?”
“嗯,”司马庭飞轻轻一点头,“不止是兴趣,还要引导他们去运用,只有当他们尝到运用知识的甜头后,才能激起他们更大的兴趣去学更多的知识。”
翁东亮的眼睛霎时变得明亮起来,那目光就像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一样。
“司马教授,这事恐怕得多思量思量才行,毕竟它与现在的教学方法完全不同,万一行差踏错,那后果……”
司马庭飞颔首,众多教谕之中,他是比较喜欢这个翁东亮的,为人热忱,处事不温不火,性情恬淡,学问也是不错的,只是不知为何,最近两次科考总是名落孙山,让他也跟着发愁起来。
沈慕醒来已是两刻钟以后了,他定定神、起身、推门进入,学堂内的吵闹刹那消失无踪,他笑眯眯地道:“嘿,这么久了,你们应该早就算好了吧?”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学校里睡觉才最香!
如此旁若无人地抻懒腰,在那群学子看来又是新一轮的鄙视。
“好啦,好啦,老早就算好啦!沈教谕,您老睡得可好?”有那学子怪里怪气地叫道。
“马马虎虎啦!就是椅子不太舒服,要是躺椅就更好了!好啦,闲话不多说,现在公布答案。”
沈慕拿起粉笔,开始在小黑板上运算。
没多久,就见下面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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