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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儿。为因闻了三娘子名,接他家里去,要看他演 戏。这日顾监生约了几个串戏朋友,帮衬他串两出。三娘子再三不肯道:「我原 不十分会戏,只得一两出,须是俞二官原班同串,那里与别位合得来」顾监生 只得罢了,道:「明日请俞二官来,一定要请教。」大家上席吃酒,恰好十三好 月,直照中庭。大家吃到二更,众人都献技唱曲。顾监生再三求三娘子一曲,只 是不肯道:「明日献丑罢!只得这几只曲子,今日唱了,明日如何上场又唱」 顾监生酒后先有些恼了,酒席完了,送客到门首。只见一天好月,分外光明,这 东半城原是冷静地方,不比西半城热闹,常有人带了小娘儿步月。顾监生高兴起 来,要在街上步步。三娘子道:「极好!极好!我们今夜同步到俞二官家,约了 他明日,这就稳了!」一齐出门,随路走去。
那俞二官住在玄妙观前,打从天官寺前步至玄妙观,足有二里,男子汉还不 打紧,三娘子走得倦了。到了俞二官家,恰不在家里,三娘子只管坐着等他。顾 监生说道:「晓得他回来不回来我们去罢!」三娘子道:「等我进去问声,不 知往那里去了。」进去问时,里面也不招接,只回说道:「在张三娘那娼根家去 了,今夜自然不回来的,不消等他。」三娘子听了这话走出来,定要回家去。只 说:「月经来了,我明日再来。」顾监生恼得两眼爆出火来。且不发作,竟同他 出门,往三娘子家去。
到家便问:「俞二官可曾来」阿龙回道:「坐等了好一会,才去得不多时。」 三娘子道:「我说他等不得,定然去了。」也不请顾监生与众人进去,呆呆的立 在客位这一间。顾监生忽然把手插入三娘子裤裆一摸,大怒道:「并不见月经来, 如何骗我,我难道不高似门子你这狗妇,这等放肆!」一把头发揪翻在地,乱 拳乱脚,踢打起来。众人再也劝不住,踢打一顿,三娘子尿都打出来。众人才劝 了。
一路千yin妇、万花娘,骂了出门。
三娘子被他打个半死,阿龙扶进房去,倒在床上,放声大哭道:「只为自不 长进,做了这样人。官府打过了,这千刀万剐的,比官府还打得狠毒,我不如吊 死了罢!」阿龙再三劝了。满身疼痛,半死不活。平日往来的朋友,与那俞门子 都来看慰他。服了好些药,睡了两个月,才得起床。他此时颠倒想起丈夫来,与 阿龙商量道:「我还有百来两银子,藏好在天花板上。不如趁了粮船,到北京寻 相公去。若是相公不肯收留,我会两三出戏,虽年然大了,尚不十分觉老,不怕 京师地面没人要我。」阿龙道:「这也极好,待我问问粮船去。」
未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张监生言旋故里、赵玉儿甘守空帏
杨柳风吹何太急,桃花雨骤苍苔冷。此际不堪情,断肠二四更。
卷卷鸳鸯被,掩掩珊瑚泪。新旧总徙然,残花岂再解。
《菩萨蛮》
且说张三监生在文安县做三衙任满,升了南京鹰扬卫经历,辞了上司,重到 北京。收拾帐目,打点同了家眷,水路回南,这番不住在西边甘石桥了,就在前 门往东,寻了个下处。在陆侍郎口儿,也是个热闹所在。他也是京官了,不免拜 拜苏州亲友,凡是缎店、洒线店、扇子木梳各杂货店。
偶然一日,拜个缎铺子姓徐的。主人不在家,接帖的是个老仆。他见是纱帽 绿领,一个骑马的官员,全然不认得了。张三监生却认得是走脚通风,前日那个 老管家。便问道:「你认得我么你如今越发老了。」老仆想了一想,才笑起来 道:「原来是张三相公!恭喜!
恭喜!做了官了。「张三监生唤他在旁边来,问道:」娘娘、姐姐都在这里 吗「老仆道:」那年请相公不来,我家徐大官回家,又有人说了些是非,在家 闹了十多日,把姐姐许了个新秀才彭相公。那知嫁到他家,是做亲的头一夜,新 郎半夜叫将起来,道是破罐子,跑了出去。他父亲也是老秀才,第二日,要告要 吵,把姐姐退了回来,嫁都不肯还我家。大官十分没趣,把两个娘娘与姐姐,都 打了一顿。说道:『我三十八岁,尚没儿子,只这个女儿。指望嫁了女婿,做个 半子。如今出了这样丑,那个好人家,再来娶你』没法处,我家官人把住房都 卖了,带了家眷,搭在龙衣船,上来到京里。过了两三年才有个洒线店。陆家没 了娘子,娶了姐姐做后老婆,去年也养了个女儿了。「张三监生道:」时移物换, 多少变迁,可叹!可叹!你下午可到陆侍郎口,问新升南京经历的张爷家,我还 要赏你,也还要劳你一事,不可失信。「老仆道:」我下午准到张爷家来。「正 是: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原来张三监生只为破了徐大官女儿的身,心上不安。老仆受了他三两赏封, 传言寄语与大小娘子说了。央儿子的丈人浦亲家为媒,求陆家两岁的女儿,与他 儿子自?新养的孙孙结姻。浦亲家与徐家、陆家,都是在京开店,日日相会的。 徐大官又不晓得就是浪子张三监生,竟结了百年姻眷。只有张三监生与徐家大小 娘子及女儿四个人心照。为这联姻,忙乱了月余。
正待往张家湾,寻船回南,只为搭官船不便,自雇船又怕路上难行,蹉跎了 几日。那知苏州头帮粮船已到,阿龙在前门上一问,正问着了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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