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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民聚居的寨旁,向家中大人和村中名望哭诉了刚才的遭遇,整个“钟家坳子”顿时一派愁云惨雾的景象,知道七人虽小,却不敢拿这样的大事开玩笑,于是全村人行动起来,收拾能拿得走的细软,准备次日立即离开此险地。此时的钟临一等将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村民交代清楚,就立即狂奔回自己搭建在山坡拐角处的茅屋,由于他家的地就在山坡斜上,为了照顾自家耕地,就找了这样一处缓坡用茅草油毡搭建起了这个小屋,门前开了一道泄洪沟,不惧雨天顺山而下的泥石流。
“嘭!”
薄木板制成的一堵门本身就是虚掩的,被钟临这么猛力一踹,轰然洞开。
正斜靠在铺上抽旱烟袋的钟天德被吓了一跳,刚才的滚滚轰雷已经把老人家折腾得不清,翻来覆去得睡不着,正费心琢磨着咋回事儿,又怕孙子在外出事儿,正要抽完这袋烟出门看看,就看到了浑身透湿,一脸紧张的钟临。
老头从没见过孙子这个样,从来钟临都是那种不紧不慢,遇事不惊的『性』格,就算是面对山中大虫虎豹,也少有这么惊惧骇然的神情,看到他这样,不由心中一紧,忙问道:“临儿,咋了?出了啥事儿?”
钟临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蛋因为过速奔跑充血而变的通红,微微平复了一下,才原原本本的将方才遇到之事复述了一遍。
钟天德也被他说得头皮发麻,连续追问了几次细节才算弄明白,知道他孙子不敢在这点上说谎,爷孙俩刚要动手整理细软和能拿走的东西,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
先是钟天德停下了卷铺盖的动作,接着是钟临也脸『色』苍白的不动了,刚才外面风声呼啸,雷雨隆隆,听不真切,现在雨停风歇,才算真正注意到外面的响声,“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谁在拖着一头野猪走路的声音。
“糟了!”
钟天德伸手取下了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张黄桦弓,背上了一袋自制的羽箭,扬手拽起枕头旁的弯刀递给钟临,放在床头的弯刀是防备野狼和猛兽的,一直在放在伸手可及处,防止突然蹿进屋中的野兽毒物,弯刀蒙着一层内蕴青光,显得锋利异常。
钟天德吹灭了堂前的油灯,如野狐般轻巧的猫着腰蹿出茅屋,丝毫不见老态,钟临双目一亮,也不废话,机警的跟上,一老一少都是脚尖儿轻点地面,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响声。
或许是刚才那阵暴雨的缘故,密聚在天空的浓云已经散开,皓月如轮,银黄『色』的月光重新洒满大地,连远处的山峰都看得很透彻,月影清幽,鉴人『毛』发。
祖孙二人爬在一处凸出的山石后,四周是丈余高的小灌木丛,野草高与肩齐,举目望去,前方三十几丈外的树林中,两盏绿灯笼上下齐动,一条白练般如小河宽的东西,正蜿蜒着朝“钟家坳子”所在的方向“涌”去。
钟临的长随爷爷进山打猎,早就练就了一双夜能视物的夜眼,瞳孔紧缩下,更是看得真切,这一看差点没吓得叫娘,远处哪是什么两盏绿灯笼,分明是一双碧绿阴狠的眼珠子,透出森寒诡异的闪光,一条白『色』的花斑纹巨蟒,吐着长长的血红信子,扭动着如江河般庞大的身躯,急速的在密林中穿过,地上的枯枝落--绿@『色』#小¥说&网--久的回忆,幽幽道:“姐姐本是九华山神女峰下,山川秀谷之间的一条白蛇,五百年前,因机缘巧遇,得食天地灵气所结的‘赤焰果’,慢慢在体内结成内丹,要知天生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世间生灵皆生九窍,九窍之邪,在乎三要,此九窍九识贯穿阴阳往复的浩瀚宇宙,谁能勘破自身的秘密,开启生命的印记,则能跳出三界五行轮回,从此遨游天地万物之间,化身万亿,转瞬千里。”
顿了顿,女子双目生出了一股怨恨之气,怒骂道:“可无论佛魔道还是妖鬼灵,一旦悟破天地之间的法则,就会遭至上天的嫉妒,像姐姐这样虽然能够不灭于三界之中,却必须每五百年遭受一次天谴,‘三昧焚体’,‘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上天要折磨姐姐三次才能真正成为大地散仙,这才算是得窥堂奥,刚刚入法门,姐姐吸取他们的三魂七魄也是被天所迫,这能怨姐姐么?”
一番话,只让钟临听得浑身剧震,虽说对面是一个常人嘴中的“妖怪”,可这番话却把他带入了一个完全崭新的天地,那不是为养家糊口而奔波,不是为追求过眼云烟的名利而蹉跎,那是一种对生死轮回自然法则的苦苦反抗,对缥缈如镜中水月般的无上天道的执著追求,一个他闻所未闻的神秘世界。
蓦然,一阵鼓点般的铜锣敲打声在钟临的耳旁炸起,“钟家坳子”村民聚居的地方灯火通明,锣声响奏,他明白是爷爷钟天德已经从后山绕了过去,示警村民速遁。
女子本已和缓的脸容,刹那之间变得阴森冷酷,狰狞可怕,两眼『射』出碧绿的诡异闪光,再也不含半点人类感情,终于明白到钟临的缓兵之计,身体缓缓的漂浮于半空,嘴中长舌『乱』吐,长长黑发无风自舞,显然是心中狂怒之极,伸出右掌,闪电般的拍向钟临的前心。
“嘭!”
钟临被薄纱女子含怒的一掌轰的凌空而起,“哇”的一声在空中狂喷鲜血,打着横的摔飞出去,轰然坠地。\
第三章 山中一日,百年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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