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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道人的吩咐,盘坐在屋内竹床蒲团之上,吐纳练气,身子一歪就是一阵无情的针雨,钟道临伤上加伤,满身血孔。这时候的钟道临已经生不如死了,打坐的地方从屋内竹床变到屋外的石桌,又从石桌变到山颠突岩之上,寒暑春夏,伴随着夜间冷冽的呼啸山风,鹅『毛』般的大雪,浑身颤抖着保持体内经脉中气流不紊『乱』,又要分出一部分三焦真气护住心脉,保持哪怕是最低要求的一丝体温不被雪葬,不被无声无息的冻毙山顶。
等钟道临适应了山颠的气候,醉道人干脆命其在寒潭瀑布下打坐,这一下子可真的是九死一生了,钟道临开始连瀑布都钻不进去,一步三滑,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直往寒潭里栽,等醉道人把他捞出来,早就冻得面目雪白,神志不清了,再往后更凶险,虽说能够像壁虎一般固定在急瀑之下,不让激流冲走,可瀑布从天而降的一压之力有多大,钟道临就在这种不住的昏倒,不住的瀑中打坐,循环往复,日月不停,悲惨的命运一直持续了六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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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脱胎换骨,白猿献媚
山花烂漫,木秀花香,林中猿猴欢啼,山谷虫鸣鸟唱,郁郁葱葱的山林又焕发出了蓬勃的生机,一扫冬日颓废的倦气,尽量伸展着繁茂的枝叶,与清风齐舞,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
蓦的,一声龙『吟』般的清啸传来,穿林透地,响彻云霄,宿鸟惊飞,蛇兽骇遁,山林中突然出现一道急速掠近的青影,只见他背背巨盆,轻巧如狸猫般无声腾挪,不住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变换着身形,双脚轻点枝干,流星赶月般从一株老松跃向另一株苍天巨柏,就连林中猿猴见到此人堪比鬼魅的身法,也崇拜的连连双手捶胸,“叽叽呀呀”咧嘴笑个不停。
眼看就到林木尽头,眼前就是山岩嶙峋的潭谷,青年嘻嘻一笑,脚尖儿猛踏枝头,树木摇晃间,青年如大鹰般腾空而起,迎面的逆风吹得他破旧的道袍猎猎作响,随着空中气流的走势,上下滑翔着朝寒潭降去。
刚到寒潭上空,青年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背后巨木盆不知何时已经举在手中,疾速的在寒潭水面掠过,白花翻滚,青年脚踏潭水,怀中木盆中的清水却是纹丝不晃,就那么两腿如轮,踏波而行,如一缕轻烟从水面上闪过,稳稳的停在寒潭一面的碎石空地上,呵呵而笑,显然对自己很满意。
青年此时的样貌和刚入峨嵋的时候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精瘦的骨骼变得粗壮孔武,一双精光灿灿的眸子,虚空生电,好似能看透三界,越发深邃难测,让人望之心惊,四肢变得硕长灵巧,辗转腾挪间如羚羊挂角,毫不拖泥带水,全身肌肤散如婴孩般的娇嫩,又内蕴力量的闪光,充满爆炸『性』的能量,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一头草原上正在猎食的豹子,又好似不动苍松。
青年正是跟醉道人已经学艺六载的钟道临,六年中便尝人间辛酸,噩梦连连,却也把他锻炼的如脱胎换骨般,活脱换了一个人,光看他那如婴孩一般的肌肤,就不知道是掉了几层皮后才重新长出的,粗看之下柔弱无骨,却不知道已能剑砍不伤,加上体内修炼《无道经》所载练功法门所得来的真气,更胜铜筋铁骨。
“咦?”
钟道临刚要捧着大木盆回去,耳旁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细听之下还夹杂着山猴“叽叽喳喳”的怪叫,不免心中一动,举着大木盆,朝声音发出来的西山纵去。
西山洪椿坪是他经常游逛的地方,有时砍柴拾些野生蘑菇,知道那里生活着一大群野猴,胆子颇大,不惧虎狼,照师傅醉道人的说法:“峨眉的猴子,建安的黄蜂,都成精了!”这峨嵋的猴子正是指的在洪椿坪生活的这群猿猴,钟道临听到惨叫声似乎是猿猴所发,叫声越发低微,于是脚下加快,在林中电闪而逝。
来到西山洪椿坪脚下的密林外,钟道临就见空地之上聚集着超过百只的各类猿猴,“叽叽叽叽”的围着空地上的一只通体雪白的通臂猿,白猿个头很大,唇下居然生出了三缕白须,看来年龄不会比自己小,这时候不知怎么了,正凄惨的吼叫着,浑身痉挛的在原地打滚,四肢『乱』挠着土皮,又不住的敲打自己的前胸。
老白猿似乎是这帮猴儿的首领,四周的大小猴儿们看到它这样都是抓耳挠腮,可又不敢靠近老白猿的左右,老白猿已经陷入疯狂,四肢扑打,草木『乱』飞,不论人猴儿,认谁上去都会被它给一爪子撕裂,于是老白猿的猴子猴孙们急得围着它团团『乱』转,叽里呱啦闹个不停。
猴群突然发觉钟道临这个生人走进,就好像一碗清水倒进热油里,马上炸了锅,几个粗壮的黑『色』猿猴,支棱着大耳朵,呼呼腾腾就朝他冲了过来,爪子抡圆了就朝钟道临抓来,小猴儿们也龇牙咧嘴,在外围“吱吱吱吱”『露』着黄牙朝他吓唬着,几只老猴儿则分置左右,来回蹿跳个不停,间或吼两嗓子,遥遥指挥着猴群,对钟道临形成了包围。
钟道临没想到猴儿群这么大反应,明白是怕他趁机伤害到老白猿,赶忙放下水盆,经脉内气意聚行夹脊,疾速上行至泥丸午位,气机则沿任脉下行,至双臂少阳经后从双手虎口处透掌而出,“嘭嘭”两声撞飞了两只攻来的黑『毛』猿,伸手挡开了另几只的钢爪,眼看猴群又要重整阵型攻来,大喝道:“在下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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