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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中影
(1)
楚元145年正月初十,后楚七皇子率所创的星月教教众发动宫变篡夺皇位,囚禁楚成王,自号楚庄王,史称「正月政变」,同年二月,昭告天下会在五年内还政于民,同时发布一系列变革,史称「辛未变法」。
楚元148年,变法失败,群臣粉粉辞官,百姓怨声四起,天下动荡。
楚元149年秋,守北边大将赵起发兵回京,另有沧浪剑阁、六扇门及武林各派高手内部起事接应,解楚成王之禁锢,迎其还朝,楚庄王兵败自焚,同年,楚成王昭告天下,废除一切新法,沿袭旧统,焚所有新法有关书籍,另缉拿逆弟七皇子所创星月邪教残余。
楚元150年,赵起独子一周岁生日宴上失踪,寻找多年,不见音讯,也不知生死,有人怀疑是星月邪教徒所为。
楚元158年,冬。
古梁镇。
后楚都城开封三百里外一处山镇,一座残破的古庙,一个避风的角落,或坐或躺拥挤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乞讨之人,一位年迈的老者卧于人堆之中,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男孩手捧半个刚讨来的硬馍,轻轻的往老者嘴里递上去,老者已是奄奄一息,并不张口,挣扎着在脸上挤出些笑意,又努力的伸出手去,却是抬不起来,男孩从他眼神里明白他的意图,把老者的手放到自己冻裂的小脸上,让那只槐树皮般干枯的脸在自己脸上轻轻抚着,老者眼里闪着光芒,久久不离男孩的脸,那光芒却在极盛的时候忽的暗了下去,最终消失,再无生机,那抚动的手也僵在那里,静止不动。
男孩呆呆的看着老者干涸的眼,两行泪悄悄淌了下去,手里的馍也脱了手,落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人堆里忽的伸出一只手,把馍抢了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冬日西斜,老者搭在男孩脸上的手早已冰凉,男孩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这时,旁边一个乞丐发现这边的情况,冲男孩吼:「风娃子,傻坐着干啥?快把这老阉货拖出去!这老东西终于死了,就别在这儿再占地儿了!」
是古梁镇年前的最后一个集市,虽说天上正飘着雪,却并没消减人们的热情,集市伸出主街又蜿蜒了达两里多地,集市一角几个人在舞枪弄棒卖着艺,四周围着一圈不时叫着好观众,旁边街角处,一个男孩孤身一人静静跪在雪地里,脏乎乎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着血,身前一具尸体,正给几片破旧的麻布紧紧裹着,男孩胸前挂着一个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爷」。
「刘婶,你看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摆个死尸街上,」
这时相临一处小摊一个中年妇女对摊主说:「这大过年的,真是晦气!再说这多影响你们生意啊,你们家孔头子也不管管?」
「哎,王嫂子,谁说没管呢,」
另一个说:「赶了好几次呢,就是不走,一会前,我家那位跟他兄弟要把那死尸搬走,这小乞子还动口咬人呢,这不,我家老孔去找差人去了。」
「听说这乞子在那里跪了两天了,咱们这么大的地儿,就没个人花点钱帮他把人埋了?」
「谁说没有,可你知这小乞子想干什么么,他非得要棺材,要正规的坟地墓碑,刘婶,你要知道,那要不少钱呢,这年头,自己孩子都养不活,谁会要这么一个只会吃饭的半大小子呢,刘员外也说了,如果是个俏丫头还有考虑的可能,嗯,对了,王头说,死的那个哪个是他爷,听说是个变法那年被清出宫的一个老太监,你看这野小子,这么小就学着编筐骗人,哪个敢要!再说刘婶,你说一个太监要是跟您家的祖坟挨着,你愿意么?」
男孩静静的跪着,对旁边的议论充耳不闻,任雪花落着,慢慢把他打成一个白白的雪人。
这时,街对面一间小茶馆,靠着门的一个座位上,两个大胡子的中年汉子看着这边,两人都是商贩的打扮。
「二哥,他就是四娃前些日子说的那个孩子?」
一个说:「也不是他说的那么像吧?」
年长一些的盯着男孩不说话。
「二哥,」
年轻的一个犹豫着又说:「感觉这孩子挺重情义的,要不就算了吧。」
年长的扭头盯着年轻的那位,目光里带着萧杀的寒气,看得那年轻的低了头,过了会儿,年长的澹澹的说:「六弟,你忘了教主是怎么死的么?你忘了咱们那些兄弟是怎么死的了么?你忘了你自家儿子是怎么死的了么?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这么多的妇人之仁?教主当年对他们怎样?仁至义尽,一个不杀!我当年劝教主至少要杀了那老东西,以绝后患,可教主念兄弟之情,又说既然要立志建一个新世界,就要讲什么法制,搞什么不流血的,嗯,不流血的那个叫什么革命,不但不杀,还把那老东西养的白白胖胖的,可等那老东西重新掌权,又怎样?连刚出生的娃子也不放过!」
男人说的严厉,声音却压的极低,喧闹的茶馆里,四周的茶客绝想不到在他竟称呼当今皇上为「老东西」。
年长的顿了顿又说:「他赵起背信弃义,猪狗不如,妄对教主当年对他栽培之恩。为了教主,为了千千万万冤死的兄弟,我一定要让他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
年轻的脸上一时有些落寞,呆了会儿,轻声说:「二哥,可他儿子…那孩子已经死了。」
年长的摇摇头,澹澹说:「是不是他儿子不重要,只要他相信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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