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烛畔鬓云有旧盟(3/13)
传入耳来,均是妒火攻心,几欲炸裂了胸膛,偏又提不起手来塞住耳朵。段正淳左手撑在炕边,用力想站起身来,但身子刚挺直,双膝酸软,又即坐倒,笑道:我也是没半点力气,真是奇怪了。我一见到你,便如耗子见了猫,全身都酸软啦。
马夫人轻笑道:我不依你,只喝了这一点儿,便装醉哄人。你运运气,使动内力,不就得了?
段正淳调运内息,想提一口真气,岂知丹田中空荡荡地,便如无边无际,什么都捉摸准不着,他连提三口真气,不料修培了数十年的深厚内力陡然间没影没踪,不知已于何时离身而去。这一来可就慌了,知道事情不妙。但他久历江湖风险,脸上丝毫不动声色,笑道:只胜下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内劲,这可醉得我只会杀人,不会抱人了。
萧峰心道:这人虽然贪花好色,却也不是个胡涂脚色。他已知身陷危境,说什么只会杀人,一会抱人。其实他一阳指是会的,六脉神剑可就不会,显是在虚声恫吓。他若没了内力,一阳指也使不出来。
马夫人软洋洋的道:啊哟,我头晕得紧,段郎,莫非莫非这酒中,给你作了手脚么?段正淳本来疑心她在酒中下药,听她这么说,对她的疑心登时消了,招了招手,说道:小康,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马夫人似要举步走到他身边,但却站不起来,伏在桌上,脸泛桃花,只是喘气,媚声道:段郎,我一步也动不了啦,你怕我不肯跟你好,在酒里下了春药,是不是?你这小不正经的。
段正淳摇了摇头,打个手势,用手指醮了些酒,在桌上写道:已中敌人毒计,力图镇静。说道:现下我内力提上来啦,这几杯毒酒,却也迷不住我。马夫人在桌上写道:是真是假。段正淳写道:不可示弱。大声道:小康,你有什么对头,却使这毒计来害我?
萧峰在窗外见到他写不可示弱四字,暗叫不妙,心道:饶你段正淳精明厉害,到头来还是栽在女人手里。这毒药明明是马夫人下的,她听你说只会杀人,不会抱人,忌惮你武功了得,这才假装自己也中了毒,探问你的虚实,如何这么容易上当?
马夫人脸现忧色,又在桌上写道:内力全失是真是假?口中却道:段郎,若有什么下三滥的奸贼想来打咱们主意,那是再好也没有了。闲着无聊,正好拿他来消遣。你只管坐着别理会,瞧他可有胆子动手。
段正淳写道:只盼药性早过,敌人缓来。说道:是啊,有人肯来给咱们作耍,正是求之不得。小康,你要不要瞧瞧我凌空点穴的手段?
马夫人笑道: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既内力未失,便使用一阳指在纸窗上戳个窟窿,好不好?段正淳眉头微蹙,连使眼色,意思说:我内力全无,那里还能凌空点穴?我是在恐吓敌人,你怎地不会意?马夫人却连声催促,道:快动手啊,你只须在纸窗上戳个小窟窿,便能吓退敌人,否则那可糟了,别让敌人瞧出了破绽。
段正淳又是一凛:她向来聪明机伶,何以此刻故意装傻?正沉吟间,只听马夫人柔声道:段郎,你中了十香mí_hún散的烈性毒药,任你武功登天,那也必内力全失。你如果还能凌空点穴,能在纸窗上用内力真气刺一个小孔,那可就奇妙得紧了。段正淳失惊道:我我是中了十香mí_hún散的歹毒mí_yào?你怎么怎样么知道?
马夫人娇声笑道:我给你斟酒之时,嘻嘻,好像一个不小心,将一包毒药掉入酒壶中了。唉,我一见到你,就神魂颠倒,手足无措,段郎,你可别怪我。
段正淳强笑道:嗯,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这时他已心中雪亮,知道已被马夫人制住,若是狂怒喝骂,决计无补于事,脸上只好装作没事人一般,竭力镇定心神,设法应会危局,寻思:她对我一往情深,决不致害我性命,想来不过是要我答允永不回家,和她一辈子厮守,又或是要我带她同回大理,名正言顺的跟我做长久夫妻。那是她出于爱我的一片痴心,手段虽然过份,总也不是歹意。言念及此,便即宽心。
果然听得马夫人问道:段郎,你肯不肯和我做长久夫妻?
段正淳笑道:你这人忒是厉害,好啦,我投降啦。明儿你跟我一起回大理去,我娶你为镇南王的侧妃。
秦红棉和阮星竹听了,又是一阵妒火攻心,均想:这贱人有什么好?你不答允我,却答允了她。
马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段郎,早一阵我曾问你,日后拿我怎么样,你说大理地方湿热多瘴,我去了会生病,你现下是被迫答允,并非出于本心。
段正淳叹了口气,道:小康,我跟你说,我是大理国的皇太弟。我哥哥没有儿子,他千秋万岁之后,便要将皇位传了给我。我在中原不过是一介武夫,可是回到大理,便不能胡作非为,你说是不是呢?马夫人道:是啊,那又怎地?段正淳道:这中间本来颇有为难之处,但你对我这等情切,竟不惜出到下毒的手段,我自然回心转意了。天天有你这样一个好人儿陪在身边,我又不是不想。我既答允了带你去大理,自是决无反悔。
马夫人轻轻哦了一声,道:话是说得有理。日后你做了皇上,能封我为皇后娘娘么?段正淳踌躇道:我已有元配妻室,皇后是不成的马夫人道:是啊,我是个不祥的寡妇,怎能做皇后娘娘?那不是笑歪了通大理国千千万万人的嘴书么?她又拿起木梳,慢慢梳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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