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非典来袭(1/2)
主编姓郑,在政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干了半辈子,最终也只是当了个副局长。虽然大小场合上,大家都会尊称他一声郑局,但自己怎么听怎么别扭。
赶上国家大众创业万众创业的号召,政府提供两年的停薪留职机会给创业者。郑副局长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文艺中年的骚动,从体制内暂时出来干起了杂志。
因为毕竟深耕政府多年,哪怕是没有干到正职,但人还是认识一些,所以很多事情办起来都算顺利。
两年的停薪留职期过了,主编必须面临选择。政府公务人员不得经商,所以主编只能二选一。
最后主编选择了《东安湖畔》。
主编跟我们聊天吹牛的时候谈起过这段,我们问他,那可是体制内呢,可是铁饭碗啊。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进不去。
“那也有很多人想出出不来呢。”主编的笑容很坦然,没有任何不舍和不甘,“这就是一个围城,要相信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最好的风景。”
这是清醒的时候给我们的说道,也算是一种安定人心之意,告诫我们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最美的风景就在这边。这边就是《东安湖畔》。
主编喝醉酒的时候会给我们另一种解释,“我姓郑,却当了一辈子副局长。以前别人叫我郑局长,我怎么听怎么别扭。现在你们叫我郑主编,我怎么听怎么心安。”
组织不给转正,自己转。这一点上,我是佩服主编的勇气和实力的。
主编这人其实挺好,除了对稿子质量要求严格和万事躬亲以外,其他方面都算不上严格。把我们更多的是当孩子,不是当下属,所以无论他怎么发怒,我们都不会放到心上。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我便直接回去自己的办公室。不敢在楼道里逗留和驻足,不想面对同事们的幸灾乐祸或嘘寒问暖。
主编捡起来那篇《将尘》的打印稿和让我下不为例,我知道,这一期的稿件我算是过关了。虽然不是玉米乖乖的约稿,但我相信主编和我一样,对于这篇《将尘》所讲的故事还是满意。
他不是一直强调内容才是最重要的吗,至于作者是玉米乖乖还是谢小秋,也没有那般重要吧,我安慰着自己。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我也知道,谢小秋和玉米乖乖是不能划等号的,哪怕内容上甚至更好,读者的认知和接受是需要时间成本的。
当然,主编给了我台阶下,我也要向主编表示一下服软的姿态。
我开了电脑,写了一段编者按给主编。
大致的内容是放下不等于放弃,放下是一种豁达的表达,是奋斗的更高境界。只有我们放下心中的执念,才能轻装上阵,也才会取得更大的成功。
文人就是这样,最大的本事就是张口就来,随口胡诌。把方的说圆,把圆的说方。
下午,美编同事给我发来微信。
“主编是把你往女婿方向培养吗?这也太纵容你了。”
虽然还没有亲眼看到,但我知道,谢小秋的文章和我的编者按将是这一期都市生活版的全部。
我给谢小秋回了一封邮件,大致是感谢她对《东安湖畔》的厚爱,对写作的坚持,恭喜她(他)的《将尘》将在本期都市生活版刊发。同时,我还给谢小秋留了我的微信号,说如果愿意,可以加微信交流。
……
和现在沟通交流和信息获得渠道多元且丰富相比,我们初中那会信息得到的渠道单一且滞后。
有一天下午,班主任老师突然跑到教室里宣布,因为非典,学校封校,学生不准回家。学校已经通过政府通知家长送来补给。
对于非典,我们是听到过的。不管是之前周末回家看新闻还是从老师要求有发烧状况要第一时间报告的要求,我们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突然严重到封校的程度。
电视机被数学老师送修一直没有返回,所以新闻联播是看不到的,对于外界的一切,我们突然充满了恐慌。
四戒问我,二毛,你怕死吗?
我说当然怕。
四戒说,所以我把你当朋友。
这什么逻辑?你拿怕死的人当朋友?这与我们的思想政治教育主流思想不符啊!
我说,不怕死的是英雄,怕死的是懦夫,我们应该崇拜英雄。
四戒说,你可能成不了英雄,但是你诚实。我当你是朋友,又没说当你是偶像。
年幼的我,一直当不怕死是一种勇敢,直到四戒因为不怕死死掉后,我才知道不怕死不一定是勇敢,有可能是鲁莽和意气用事。
非典的恐怕还没有弥漫开来就被大家可以一起在学校过周末,家长也会增加零用钱,不用回家干农活等一系列好处带来的幸福和快乐取代。
我们开始学着自己洗衣服。之前老师是严禁我们到河边玩耍的,现在因为洗衣服的原因,从禁止变成了务必注意安全。
女生是不让我们和她们在一块洗衣服的。
我对四戒说,她们肯定是怕我们找她们帮忙。
四戒笑了,摸了摸我的头说,二毛,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考到班级第一,你这智商明显有问题啊!
我呸了他一下,问他,那你说为什么?
四戒回答说,她们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们的内衣而已。
我刷的一下脸红了,整个人埋头认真洗起衣服来,只有四戒盯着东流的河水,用石头扔出一连串的水漂,告诉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说你可拉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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