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挥剑决浮云(1/2)
“皇兄自小待我亲厚,做什么都护着我,无论我闯了什么祸,他都会为我摆平,我被父亲责罚,他会和我一起受罚,每次都逼得父亲不得不退步。他常说,兄弟一体,血浓于水,手足相连,不可分开,谁也不许抛弃谁,我们永远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陈顼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美好的怀念中,挣扎纠结道,“皇兄一直对我很好,从未有半分对不起我,甚至当初为了把我从周国救回来,不惜割让黔中数州,只为了将我救出来!害死我娘亲的,是大娘,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却把我的怨恨强加到他身上。这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是不是陛下对王爷说了什么?”
“皇兄事事为我着想,为我好。他甚至说,太子庸懦,不堪大任,要立我为皇太弟,他只差把天下送到我面前了!可我是怎么对他的,我在嫉妒他,怨恨他,伤害他,背地里暗插刀子,我简直枉为人弟!”陈顼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悔恨、歉疚。
“王爷,你清醒点吧,他已经在怀疑你了,没准他说要立你为皇太弟就是在试探你是否觊觎皇位。你以为他是真心想把皇位传给你吗,他只会把皇位传给他心爱的儿子。他只不过在利用你,利用你们的兄弟情义,让你心甘情愿为他的儿子为牛为马,守住这陈国的江山!”好个陈蒨,居然以情义相诱,搅得陈顼心神大乱的,连夺位的计划都要放弃了。
“我很清醒,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皇兄没有骗我,是我一直在欺骗他,我对不住他!”
我又急又怒,“那王爷就打算放弃了么?你的权力呢,你的野心呢,你的志向呢,都到哪去了?你忘了你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了么,你忘了你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隐忍了么!”
“我没忘!”陈顼的神志清醒了,但随即又痛苦道,“但是对皇兄,我下不了手。”
我心里堵着一口气,又闷又疼,“那我呢,你忘了他是怎么对我的了?他一次次的利用我,羞辱我,折磨我,我失去了一个女人最为宝贵的清白。因为他,我一次次的在死亡线上挣扎;因为他,我失明了,成了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一切都被他给毁了!我一直隐忍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耻!可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心软了,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我自嘲冷笑,“也是,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怎么会在乎我的痛苦,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怎么一步一步煎熬挣扎到现在的!”
我悲愤地拄着拐杖想走,陈顼却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我,急急喘息道:“我在乎,青蔷,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的感受,你的痛苦,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可是青蔷,他毕竟是我血脉相连的兄长……”
听他这般犹豫不决,我愤怒地挣开他,伤心又失望,激烈道:“放开我,陈顼,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意志不坚、摇摆不定的懦夫,我看错你了!既然你想当一个好弟弟,你就安安分分的去当陈蒨一辈子的好弟弟罢,我不奉陪了!”
情绪激烈起伏之下,我拄着拐杖摸索着步子逃开,却听到陈顼随之跟上来的声音,“青蔷!”
“别跟着我!”我一声怒斥,冷冷道,“让我一个人走!”
“青澜,快跟上她,小心你的主子!”背后是陈顼吩咐青澜的声音。
我跌跌撞撞地跑开,心情极度地混乱,亦不知今夕何处,脚下一软,无力垂地,轻软如烟的裙纱绿柳丝绦般逶迤于地,孤独无助如浪如波地卷上我的身体,所有的怨恨不甘,悲切委屈,全都凝成了眼角的一滴清泪。
如果要我一辈子呆在皇宫,看着陈蒨坐拥江山,安乐地呆在那个皇位上直至终老,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绝不能,决不能让陈蒨就这么称心如意了!
——
这段时间我一直闷闷不乐的,不思饮食,终日郁郁寡欢,一连几天皆是如此。陈蒨看着心疼,拿着一本《笑林》讲笑话逗我开心,又派了些乐伎来漪兰殿弹琴歌唱,还唤了安成王世子和王妃进宫陪我说话解闷。如此,我还是愁眉不展,不见欢颜。
陈蒨发愁,这时蒋裕来出主意了,“陛下,恕奴才说句不敬的话。娘娘自小在宫外生活,自由惯了。如今在宫里,规矩多,处处受拘束,眼睛又看不见,行动不便,难免心情郁抑。陛下不如带娘娘出宫散散心,到了宫外,天然广阔,气象清新,心情好了,心结自然开解了,心境也开阔了。”
陈蒨对我含笑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宫外瞧瞧么,朕这回便圆了你的心愿,高兴么?”
我眉角轻扬,“君子言而有信,陛下可不许反悔。”
“朕绝不反悔。”
我顿时心情开朗起来,道:“那青蔷可说好了,青蔷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太聒噪了。我想去一个山林俱静的地方,陛下可不许带那么多人跟随,没的扰了我赏景的兴致,最好只有陛下和青蔷两个人。”
陈蒨甚少见我这般嗔痴撒娇,不觉欢颜,“好,朕都依你,只是出去一趟,可不许把心玩野了。”
我依偎到他怀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轻轻道:“青蔷只要能出去看一回,便心满意足了。”
陈蒨没有食言,他真的带我出宫了,随从也不多,只二十几个人,萧良贴身保护,余下的暗中跟随。今日本该是蒋裕随行的,但他今日不知怎的忽然腹痛不止,估计是吃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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