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的酒,不多不少。赫连堇弋冷着脸,话中略带些惩罚的意味,“听闻这酒,放久了醇香便失,不如宁大夫称醇香余留,将这坛酒喝完?”
宁白毫无怀疑地看着他,问道:“果真?”这么贵的酒,白白浪费了甚是可惜!
赫连堇弋默而点头。
宁白一接过酒坛,二话不说极其爽快地一饮而尽,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酒坛便只剩下了坛。
赫连堇弋始终冷着脸,淡漠地看着宁白将这半坛酒喝完。待宁白饮尽之后,便道:“时辰不早了,本殿下且送你回去。”
宁白半坛酒喝下之后,愈发觉得眩晕,但理智尚存,闻言,不免有些诧异,“殿下可是说,送我回去?”
赫连堇弋冷哼一声,意气道:“这个时候,本殿下可不放心‘宁姑娘’。”
宁白语毕,乖巧地默不作声,小辫子在他手里,不过是“被送”回去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依着便是。
宫里每到夜时,便会有人点亮宫中烛台,但仅仅只照亮前边的路,若是要看仔细了,还是得自个儿掌一盏灯。
走了好一阵,始终都是赫连堇弋大步的朝前走,宁白紧踩着碎步跟上,只不过,她觉着自个儿脑袋是越走越晕,想来,她是醉了。也是,苏子卿喝了一坛都醉了,又何况她呢?
走到一个十字宫巷时,赫连堇弋听见左边稀疏的脚步声,顿时停了下来。宁白虽晕,却从未停止过前行,一个不小心,闷头撞上了赫连堇弋的后背。
赫连堇弋下意识往后伸手,精准地捕捉到宁白的手,霎时间觉着,掌心一片温热。
一是为了稳住宁白,二是为了不让宁白乱动,被来人瞧见相貌。
来人是午夜轮值的侍卫,仅四人,前面的人打着灯,将灯提的高了些,走近时,一眼便看见赫连堇弋,神色紧张,连忙将灯放下,躬身行礼,“奴才见过二殿下。”
后边的人看不清什么,只见前面人跪下,也就跟着跪下,毕竟在宫里,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
赫连堇弋声色平缓,淡淡“嗯”了一声。
四人识趣地说道:“奴才告退。”前面的人重新拎起灯,正准备躬身离开,瞧见二殿下身后有东西在动,下意识将灯提高,凑近一些,模糊间,看着像个人。
还未看清长相,便被二殿下冷眼怒斥,“混账!”
四人瞬间吓得连忙跪下,前面那人害怕得将灯摔在了地上,灯火立即被熄掉,周围一下子黑了一片,四人埋在黑暗里颤抖着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赫连堇弋可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他转过身,脱下自己御寒的敞袍,罩在宁白身上,遮住脸,拉着宁白的手,利落地朝前边径直走去。
四人眼瞧着二殿下拉着人消失在黑暗中,心中惶恐仍久久为消去,迅速将那熄灭的灯笼捡起,便小跑着离去了。
赫连堇弋拉着宁白走了片刻,岂料,宁白将另一只手也搭在赫连堇弋的手上,来回摩擦。
赫连堇弋反应过来,立即将手抽离,尴尬地负气道:“你在做什么?”
宁白本是意识不清地闭着眼,闻言,抬头睁眼看了一眼赫连堇弋,又闭着眼,话音摇晃,嘻笑道:“你的手如此冰凉,我就帮你捂捂,捂捂而已……”
其实是她自身喝了酒,身子有些发热,恰巧有只冰凉凉的手抓住她,心中一阵畅快,难免会得寸进尺了些。
赫连堇弋心中顿时由生出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只道了句,“罢了,你别醉晕过去便是好的。”
随即,赫连堇弋继续拉着她,原本冰凉的手一再感到她手中的温热,没了御寒的敞袍,也不觉着寒风刺骨。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竟有些不愿放开了。
好在宁白最后是醉晕在自居的寝宫门前,也省得赫连堇弋一番力气。
宫院中有几座盆景,泥土上铺着鹅卵石,赫连堇弋走到盆景前,倾身拾起一块鹅卵石,看准了屋檐上松动的琉璃瓦,手腕稍使力,鹅卵石便飞脱出手,轻轻撞上,那块松动的琉璃瓦顺势而下,只听见破碎的声音。
赫连堇弋离开之前,不觉地多瞧了宁白几眼,连他自己也未发觉。
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赫连堇弋后移几步藏在黑暗中,小安子打开房门细看出了何事,正巧看见了宫门前坐了个人,走进一看,是宁大夫,他唤了几声,宁大夫不作声,又闻到一股酒味,想着今日宫宴,必是贪杯了。
直到小安子将宁白拖进屋内,赫连堇弋才抬步离去。
赫连堇弋走到正清殿时,见到徐风疾步走来,面露担忧,“殿下,您的敞袍呢?”
赫连堇弋满不在意地说:“不小心掉进湖里,捡不回来了。”
徐风一想到自家殿下一直是这般走回来,无比自责,殿下的病,不能受寒,一直小心得紧,这么一折腾,只怕今晚,殿下又会睡不好。
“捡不回来,那便不要了,换身新的岂不更好。”来者是慕归雪,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件敞袍,瞧着极新。
赫连堇弋不看她,“旧的穿着舒服,新的倒是咯人,本殿下穿不惯。”
慕归雪莞尔,“新的迟早是要变成旧的,不过是时间而已,殿下又何必拘于一时呢?”
赫连堇弋冷着眼,“无论新旧,都得本殿下喜欢才好,不然,所谓一时,便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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