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日薄西山的蔡氏(1/2)

瑞月院里，待沐郡主和顾玉棠走后，蔡氏单独把春燕喊到了屋里，打算亲自问她几句话。

蔡氏歪靠在身后的金丝大迎枕上头，脸色是越发地不好看了。

这些日子蔡氏没有食欲，进的东西又少，整个人瞧上去蜡黄蜡黄地，没有半点精气神。便是话，也要卯足了劲，不然连话的气力都没有了，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地，叫人听不清楚。

蔡氏攥紧了手中那柄翠竹团扇上头的流苏，底下伺候的丫鬟拿了美人捶给她捶腿，望着一旁屏息敛声的春燕，咳嗽了几声，轻声问了几句。

“春燕，我老老实实问你，你是不是冯老夫人指来我屋里伺候，来探听我屋里消息的丫头?”

听着蔡氏这样，春燕微微一愣，太太今日怎么会想着问她这个问题?难不成是有人同太太了什么?还是有人去太太面前告了她的状?

春燕在心里头思索了半晌，始终没想明白到是谁和蔡氏了这些?

不过既然蔡氏问起，那么她就不能应下，她本就是冯老安人指来蔡氏屋里伺候的丫鬟。

冯老安人不放心蔡氏，生怕她病了之后，为着顾礼华和红姨娘的事，在府里头闹将起来。

到时候若传到了石屏蔡家饶耳里，只怕也不好听。把原先蔡氏屋里伺候的丫鬟打发掉之后，借着这个机会，就把春燕安插了进来。

不过知晓她是冯老安人安插进来的探子的人，也就只有冯老安人和齐氏两个人罢了。前两三姑娘特地喊她进蔡氏屋里伺候，为着就是探听蔡氏和沐郡主之间的谈话，她想着，顾玉棠应该是晓得的。

难不成会是顾玉棠?是她和蔡氏的?

春燕又凝神想了半晌，觉得此事绝不可能，顾玉棠犯不着为了在蔡氏面前邀功，就把自己是冯老安人屋里安插进来的探子告诉蔡氏的。

瞧着春燕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话，蔡氏猛烈地咳嗽了一阵之后，喝了几口丫鬟端上来的汤药，又道。

“春燕，其实你是不是老夫人屋里派过来的探子，并不打紧。要紧的是，你对我是否忠心?是否心里头就装着我这一位主子?”

听着蔡氏这样，春燕忙道。

“太太，奴婢虽是老夫人屋里指派过来的，可奴婢心里是向着太太的，只装着太太这么一位主子。且太太对奴婢恩重如山，前些日子奴婢的母亲生了病，太太还特地给我放了假，就为着让我回去侍奉母亲。”

春燕这番话，其实也是她的心里话。

她虽冯老安人安插过来的探子，可冯老安人也没吩咐她做过那些害人之事，她也没想着要害蔡氏。蔡氏吩咐下来的事，她都尽心尽力地去做，且底下那些个丫鬟婆子背后蔡氏闲话的时候，她也会去训斥几句。

蔡氏也听得出来春燕这是心里话，朝着春燕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自己的身边，一只惨白没有任何血丝的手紧紧地拉住了春燕的手。

“春燕，我晓得你这是心里话，也晓得你是为我好的。可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终究是母亲屋里过来的，待我死后，母亲不会对你放任不管的，你可以重新回到母亲身边伺候。”

“太太，您别那些个胡话，惠民药局的张大夫，只要您把他开的那几副药吃完，少也是能活个一年半载的。且府里如今没有掌家太太，还需要太太您来撑着。”春燕这么，也是为了安慰蔡氏。

蔡氏已经病入膏肓，也就这几的活头了。

但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瞒着蔡氏，没一个肯告诉她真话的，便是春燕，也要顾忌自身，没敢同蔡氏实话。

“春燕，我自己什么身体我自个晓得，你也就别安慰我了。我听底下伺候的婆子了，沐郡主是逃婚来的朋普，已经许下了平宁侯府的大公子，如今沐王府的人正满澄江寻她。断断不能留她在府里了，以免惹祸上身。”

蔡氏罢，显然是用了身体大半的力气，没多久，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太太，这些琐事自由老夫人红姨娘来操心，您就仔细养着自己的身子，老夫人一定会把那沐郡主请出府的。”

春燕话罢，茶水房的丫鬟就把新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春燕接过，搁在蔡氏床榻前的几上。

蔡氏望着几上头摆着的那两碗汤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伺候着蔡氏睡下之后，春燕吩咐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几句，就来了顾玉棠的东厢。

因着在瑞月院里头和那沐郡主闹了一通，顾玉棠只觉得浑身累极了，回到东厢之后，就倒在了榻上。直到大寒三催四请喊她起来用晚饭，顾玉棠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榻上爬了起来。

顾玉棠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大寒端来了热水，给她梳洗一番后，重新给她梳了个简单的灵蛇髻。

从铜镜前的首饰盒里头随即选了几支翠玉簪子，插在了顾玉棠的发间，翠玉簪子下头嵌着一串翠玉珠子，走起路来，珠子们碰撞起来，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看着铜镜里头自家姑娘一副没有睡饱的模样，大寒叹了一口气，就道。

“若是姑娘没睡饱，就别过去林老夫人那里了，若是林老夫人瞧着姑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还以为是我们几个贴身伺候的，没照顾好姑娘呢。”

听着大寒这样，顾玉棠忙回了句。

“不会的，祖母晓得我今的午饭是在六叔母屋里用的，又陪着那沐郡主闹了那一通，没睡成午觉，身体自然困倦些。待我从祖母屋里回来后，就好好睡上一觉。”

顾玉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