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火烧连营(1/2)

燕山以东，南沙河畔，有一座无名的山，因为正是春夏相交的季节，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山下是一片广茂的青草地。

站在山坡上向下看去，草地上搭建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就像是开在草地上的一朵朵白色的花。

山上的树林之中，马蹄声响，一队乌桓骑兵促拥着一位乌桓少年正在林中围猎。

就见那个少年骑在奔跑的战马上射出一箭，一只奔跑中的兔子应声栽倒在地上，少年身边的一众骑士全都高声叫好。

一位中年男子策马奔跑过去，在马上伏身捡起那只中箭的兔子，旋即又策马跑回来道：“王爷，真是好箭术。”

马上的少年看着中年男子手里的那只兔子问道：“难楼，我的箭术，比之我的兄长踏顿如何？”

叫难楼的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才道：“王爷和大单于的武艺处于伯仲之间，只不过，大单于比王爷的力气大一些而已。”

少年将弓箭插入腰后的弓囊，嘴里闷闷不乐地道：“你就直接说我的武艺不如他便是了。”

难楼道：“王爷，您总是会长大的，到时，你的力气就会超过大单于，武艺也会超过他的。”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心里暗暗发誓道：“等我再长大一点，一定要夺回大单于的宝座。”

这位少年不是旁人，他就是已故乌桓单于丘力居的儿子楼班。六年前，丘力居在临死之前，因为楼班年幼，就让他的从子蹋顿做了乌桓人的单于。

楼班自懂事起，就一直掂记着想要夺回大单于的宝座，为此，他勤习武艺，刻苦地磨炼着自己的射术。

难楼：“王爷，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吃饭了。”

楼班点点头道：“走吧！回去后将这些野味炖出来给难楼你佐酒。”

难楼笑道：“多谢王爷赏赐。”

楼班伸手一拉马的缰绳，等战马转过身来，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迅速地向回去的路上奔驰而去。跟在楼班身后的乌桓士卒也一起策马追了上去。众人还没有冲出树林，就看见山下冒起一股股浓烟。

“发生什么事了？”楼班在马上诧异地问道。

难楼在一旁焦急地道：“像是我们的营地受到了攻击。”

楼班一听急了，他挥起马鞭，狠狠抽了一下战马的屁股，战马长嘶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向树林外跑去，楼班身后的侍卫们也齐齐地扬起马鞭，抽打着战马急追过去。

等到众人冲出了树林，就看到山下烟火四起，一队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甲骑兵，正在四处追杀着处于混乱中的乌桓士卒。

楼班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往山下冲去，难楼伸手拉住楼班战马的缰绳道：“王爷，你不能去。”

“难楼，你放开。”楼班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他瞪着难楼厉声道。

“王爷，敌人太多了，你这样冲过去分明就是去送死，而且，你就是战死，也救不了他们。”

“放开！”楼班急道。

难楼提高嗓音道：“楼班，难道你不想做乌桓人的大单于了吗？”

楼班闻言身体一震，他抬头看看难楼，又回头望向山下混乱的营地，楼班最终咬牙道：“我们走。”

楼班身边的一名侍卫突然惊慌地大声道：“不好，他们好像是看到我们了，你们快看，他们追过来了。”

难楼厉声斥责道：“慌什么慌，你们保护王爷快走，我带人留下来阻拦他们。”

难楼说完，在楼班的马屁股上用力抽了一马鞭，战马吃痛之下，迈开马蹄急驰而去，楼班的侍卫也跟随着楼班冲了出去。

难楼从腰间拔出弯刀，冲自己的部下道：“想要为族人报仇的，随我杀过去。”

跟在难楼身边的都是他的亲信族人，他们对难楼都是忠心耿耿，听到难楼的话，他们也一起拔出弯刀随着难楼冲下山坡。

山下冲过来的正是石方，石方刚才正领着士卒在乌桓人的营寨里四处点火，身边的士卒突然指着西边的山梁上，说那边似乎有乌桓人的首领。

石方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召集起五百左右的黑甲骑兵，立刻向着山梁这边杀了过来。正好难楼带着数百亲卫也向山下冲过来。

两军进入一箭之地后，就开始对射，石方手下的骑兵用的都是不断改进的新式骑弩，威力大，射程远。一波弩箭覆盖过去，冲在前面的乌桓骑兵坠马落地的就有数十骑。

反观乌桓骑兵在马上弯弓搭箭，射出去的箭矢对装备精良的黑甲骑兵造成的伤害轻之又轻。只有几名黑甲骑士因为战马中箭受伤而坠落在马下。

双方一轮箭矢射过，立刻撞在一起，面对面地撕杀起来。

石方离得老远就看到冲在前面的难楼，他用手里的矛杆轻拍一下战马的屁股，战马朝着难楼飞快地冲了过去。

石方借着马力，长矛前刺，扎向难楼的胸部。

难楼在马上横刀格挡，石方立刻转刺为抽，长矛犹如长鞭似地抽向难楼的肩膀。

难楼吓得慌忙趴伏在马背上，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招，难楼身边的一名亲卫，见难楼遇险，连忙上前挥刀砍向石方。

难楼刚从战马上坐直了身子，石方身后的两名黑甲骑兵同时挥刀砍向了难楼，难楼挥刀格挡住左边砍过来的马刀，却被右边那名骑士的马刀斩在左肩上。尽管他身上穿着铁甲，锋利的刀刃还是砍裂了铁甲的叶片，在他的左肩上留下一个大口子，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