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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寻常的士兵服饰,但是站在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不认识他?晋王苻柳,苻生一母同胞的弟弟。“二哥,你好!”或许是看着站在自己周围的铁甲卫士密密麻麻的,给了苻柳更多的底气,他说话也有些理直气壮了起来。有细心的人发现,他之前称呼苻生为“太子殿下”,而现在,已经直接称呼二哥了。
其实不需要再多揣测,看看门外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他们是干什么来的,还不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你果然来了……”苻生定定地看着苻柳,那中古怪的眼神,看得苻柳一阵发毛。良久之后,苻生才收回目光,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下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拥挤的大殿,淡漠地说道,“你们……是为了抢我这个位子来的吧?”
“苻生,天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你有何德何能,有资格坐在上面那个位置?”看着苻柳有些畏缩地低下头去,旁边看在眼里的毛贵,迎上去对上苻生的目光,毫不避让地说道,“你天性凶残,杀人如麻,这天下若是落到了你的手上,岂不是要闹得天下大乱?晋王苻柳,生性仁厚,有帝王之相,正是最合适的继承大统的人选。识时务者为俊杰,苻生,我劝你马上老老实实地让位于贤,我们还可以保你一世富贵,性命无忧!”
“一世富贵,性命无忧……”苻生在嘴里来回地重复这几个字,最后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的嗓门本来就很高,此刻在这个空旷的大殿中,他的声音,更是远远盖过了毛贵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填满了这种苍凉而充满了嘲讽味道的笑声。
许久,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苻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在其余人各种各样的复杂目光中,从上面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他旁若无人地走下来,向大殿中央的那具棺材走去。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原本站在那里大义凛然的毛贵,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在苻生还没有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自己的身体,让出了一条路来。
毛贵都退开了,旁边还有谁敢拦着?
苻生一步一步走下来,他走得很慢。好在这座大殿虽然很是宏伟,但是它毕竟只是一间屋子。也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已经走到了那具棺材面前,停下了脚步。
“很好……很好……”苻生突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宽大的袍袖缓缓滑下,露出一只青筋错结的手掌。这支手掌缓缓挪到了这句棺材的前盖的连接处,慢慢地在上面抚摸。
“父亲,这就是你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这些臣子,他们今天要干什么呢?你说,他们今天要这么做,我是乖乖地答应他们,还是严格遵守你的遗言呢?真是伤脑筋啊,你还没走,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呢?”苻生的一只手在棺材盖上轻轻地抚摸,一边摸着,一边还在那里奇怪地自言自语。那摸样,就仿佛在和棺材里的苻健,在说话一样。
一旁的雷弱儿,看得脊梁骨上冒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气。他走到前面,色厉内荏地厉声道:“苻生,你不要再装神弄鬼扮可怜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座的,有哪一个不是一清二楚?先帝驾崩的时候,神志已经不清了。我雷弱儿世受皇恩,自当为了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是背负上骂名,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暴徒,窃据大宝之位!”
“雷大人,没看出来,您还有这么高的觉悟啊!”
今天的西宫是格外热闹,雷弱儿刚说完这句话,从大殿外,又传来了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从大殿之外,铁甲卫士徐徐让开,尚书令梁安,又带着一队人,鱼贯而入。
“梁安,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雷弱儿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梁安的身上,两名老臣的目光交错到一起,恍惚中,有火花产生。
“是吗?那我真的很荣幸啊!”梁安的嘴里说着很荣幸,但是他的语气中,恶口根本没有熟人见面的亲热。他迈开大步走了进啦,在距离雷弱儿十米的距离,他停下了脚步。
而对面的雷弱儿,也和他带来的一干人马在对面围拢在一起。隔着一具棺材,两方人马以雷弱儿和梁安为首,两方势力,剑拔弩张地对峙了起来。
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是一具硕大乌黑的棺材。而在棺材的中间部位,苻生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似乎是苻生的不发一言,让两方人马都暂时忽略掉了他的存在。雷弱儿的目光连看都不看他,直接怒目注视着对面的梁安,义正词严地说道,“梁安你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还没有看到你的主人呢?咱们都不是瞎子,苻坚,你还不现身吗?”
“雷大人老当益壮,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跑出来当这个急先锋!啧啧……和您相比,我这个当小辈的,居然比您老人家来得还要晚,真是惭愧啊,惭愧……”苻坚富哦然也来了,听到雷弱儿的质问,他直接就从梁安的身后走了出来。
“苻坚!你受命领军抗敌,如今桓温七万大军还在白鹿原虎视眈眈,你未经传召就敢弃大军于不顾,私自返京。你如此胆大妄为,与叛逆何异?可还顾及令尊的清誉?”就和之前宋先生说的一样,昨天收拢乱军的举动,早就已经让长安城里嗅觉敏锐的几个人,猜到了苻坚的到来。不过那些毕竟只是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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