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回马枪(1/2)

中和元年，四月，壬午（初五）。

黄巢率军出长安城向东撤退，唐将程宗楚率军两万三千人，首先从延秋门进入长安城，唐弘夫紧接着率军一万铁甲赶到，王处存率领精锐铁骑铁甲五千人于夜晚也进入长安。

闻听官军归来，长安坊市居民过年一样欢欣鼓舞，争先恐后欢迎官军，欢呼声响成一片。趁乱，有人用瓦砾投击撤退的黄巢军，兵卒愤怒，用箭射杀那些人；待黄巢部队完全撤离长安城，人们收拾箭头送给官军，以表达对唐朝官军的支持。

却不曾想，就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他们迎来了又一次浩劫。

入城的程宗楚等人担心其他将领入城分去他们的战功，竟不通报凤翔节度使郑畋和夏节度使拓跋思恭。二帅在城外五十里等待消息，不知长安城情况，因此按兵不动。

入城的官军士兵，放下军器进入居民私宅，抢夺金帛，掠取妓妾。

毕竟是官军出身，还知道把武器先没收，不过他们的恶行还是让百姓心寒。本来说好的，只抢夺妓女为妾，可一片大乱之中，根本无法控制。多少良家惨遭迫害，无法统计。

其中不少恶人趁乱下手，比官兵的行为更为恶劣。

见状，王处存心中暗道不好，于是下令军士系上白色丝绸头作为记号，但坊市无赖少年也戴上白丝头，照样掠人劫货，使长安城内越发混乱。

战争，苦的永远是百姓。

望着长安城里一片纷乱景象，皮日休心急如焚，感叹长安百姓命苦，老天爷不眷顾他们，让他们在短短数月内，连遭起义军和官军的劫掳。

虽然整个皮家都被他安置在家眷队伍里，可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再过几年，黄巢兵败狼虎谷，起义军就彻底灭亡了，到那时，自己又将何去何从？这么一大家子人，如何逃出生天呢。

感叹一声，还是要继续跟着起义军走。黄巢率军露宿于霸上。

这时斥候来报侦察到城内官军号令不整，而且围长安的诸路官军互不联系。

皮日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巢，于是黄巢命令全体杀回长安。各路先锋引兵，自诸城门分别进入，与装备精良的官军火拼于城中。

这一战，皮日休手下只有不到五千兵力。其中陈豹的中军营只剩下一千二百人；唐虎的飞虎骑兵有所增加，不过也仅有六百；徐丁敢死队三千人，却都是皮甲士兵（铁甲被御林龙虎军带走了）。

可这一战，皮日休不甘人后，留下一千兵给罗英保护家眷，他亲自带领陈豹、唐虎、鲁长春、罗忠、罗云、鲍长信、倪赞，从通化门杀入，赵璋部队如同虎狼之师锐不可当。

唐将程宗楚正指挥士兵在兴庆宫大肆掠夺，被皮日休逮了个正着，“唐虎，杀了他！”

唐虎率铁甲骑兵猛冲进去，如同虎入羊群，一走一过躺倒一大片尸体，直奔程宗楚而去。

“大帅，乱箭不长眼，您靠后。”罗忠提醒道。

皮日休摆了摆手道“我盔甲厚重，死不了，众将不必为我担心。”

见程宗楚果然有两下子，竟然与唐虎打了二十多个会合，皮日休不耐烦地抽出毕方弩，瞄准对战中的程宗楚。由于距离太远，二将马打盘旋，此时众将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大帅的手一抖，伤到唐虎将军。

却不知毕方弩劲道之猛，射出一箭如同白线，砰的一箭飞出，射到程宗楚马腿上。战马受疼，猛地跃起，程宗楚猝不及防，立刻分心控制战马，唐虎抓住机会，轮起大棒毙杀程宗楚。

“好！大帅好箭法！”

“大帅神射！”

皮日休得意地笑了笑，一挥手道“一个不留！”

“俘虏如何处置？”陈豹问道。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皮日休不冷不热地道。

陈豹眼角一丝寒光，冲着张潘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伊始，黄巢军各路而来，把城内唐军杀得措手不及。可不久后，唐弘夫、王处存组织兵力反抗，其手下精锐铁甲，果然名不虚传，抵抗数日，后唐弘夫被柴存围杀。

这场惨烈巷战，一打就是五天五夜，唐军全军溃败，王处存收拾残兵归还到渭桥扎营地。

官军士兵由于抢劫物太多，各个负重行动缓慢，被黄巢军杀得大败，死者有十分之八九。皮日休带兵城里城外瞎逛，专抢唐军负重，赚了好大一笔。

丁亥（初十），黄巢再次完全占据长安，对长安居民帮助官军感到极为愤怒，于是纵兵进行（错别字）杀，长安城（错别字）流成河，称之为洗城。于是唐诸路军全部撤退，黄巢军的声势更盛。

此时，皮日休把众将聚在相府里，把所抢来物资分了分，各将均有所得，喜笑颜开。随后皮日休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皇帝忌惮我的兵权。各位带着车马立刻离开相府，我就不留大家共进晚餐了。”

闻言，众人纷纷离去。

诗兰走了过来，看了看皮日休缚着白丝带的手，心疼地道“这么多将军竟然保护不了你，怎的还受伤了？”

其实并非被敌军所伤，而是乱战之中，距离太近，被自己人手里的刀不小心划破了。当时皮日休并未感觉伤势很重，甚至没让划破他手的人知道。可不久后，血流不止，罗忠护着皮日休来到安全处，给他包扎伤口。

回到家中，重新包扎，才看到可怕伤痕，诗兰好不心疼。黄雏菊却撇嘴道“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好的，省着以后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