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自找烦恼(1/2)
白银在林中高树上躺了一夜,一如幼年时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时一样。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一个人若是如木偶一般,提线握在他人手里,这个人还能否称之为人?就好比一只鸟,你看它似在飞翔,实则是提线的人无聊晃了晃手腕,那鸟就展开翅膀划过空。提线的人若是打瞌睡,手指往下一松,那鸟就坠入海中,淹死了。
提线人醒来之后发现鸟死了,就解开提线扔到海里,再提一条鱼出来将鸟吃得一干二净。鸟没了,提线跑到了鱼身上。
鸟是自愿的吗?鱼是自愿的吗?鸟甘心淹死吗?鱼甘心吃鸟吗?
鸟如果不能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鸟就不能称之为鸟;鱼若是不能在海中尽情遨游,鱼也不能称之为鱼。鸟非鸟、鱼非鱼,世间万物好似都是木偶,总有一根或几根线如这月光一样打在身上,操控或是引导着人。
白银向往着海阔凭鱼跃高任鸟飞的状态,但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大相径庭。
人一旦有了感情,便会自然产生提线,提线的人不管是谁,被线粘住的人都要被其引导,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但是,这种被束缚被安排的感觉异常难受,年纪越大经历的事情越多,这种感觉就更强烈。白银讨厌别人给他做决定,他喜欢潇洒自如的行事,他不想思量这个思量那个再做决定。然而,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他始终也是一个木偶,被人提线的木偶。
“年纪轻轻心事就这么大,年纪大了可怎么得了。我的主人,出你的烦心事,让我来为你解答。”
剑灵白隐的声音传出。
“我们生在地间,必然遵循地规则的力量吗?”
短暂的沉默,白隐回道,“何为地?”
“地?头顶是脚下是地。”
“可压你?地可陷你?”
“并无。”
“那你管它干球事,做你自己的事不就好了。白了,你就把地当成另一个人,这个人呢长得很高,高的像一座山,千百年来动也不动。你呢就是一只蚂蚁,顶多算一只个头大点的蚂蚁,高山会在意一只蚂蚁吗?不会的,所以你也不必想着高山。”
白银皱眉,地是高山、人是蚂蚁,这不就是饶行为要受地约束限制?
不对不对,高山不会在意一只蚂蚁的行为,一只蚂蚁再强大终究也是蚂蚁,断不能将一座高山啃食殆尽,故而地实则并不会专注于其中某只蚂蚁。既然地不在意自己,自己又哪来的自信地间的恶事坏事都往自己身上来?
换句话,地不仅正眼没瞧过你,就是余光也没看过你。点背不能怨地,要从自身找原因,不是其他蚂蚁就是别的什么,与地实际上没有直接关系。
“蚂蚁虽不能撼山,但有可撼山的动物。”白银冒出一句。
“我的主人,东海的鱼不应该想西洲的沙,冬的雪不应想夏的荷,想那么多干什么,恣意江湖、潇洒行事不就得了,你不过十八岁而已,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恣意江湖、潇洒行事,要当真能如垂也好了,自己也就不用在这里想东想西想背后提线的人想过去的事了。
白银苦笑,头顶刮过一阵劲风,落叶飘飘扬扬。风将叶子吹的翻滚、打转,落叶没有一丝反抗,任由风摆弄。掌中聚起吸力,微弱的灵力自掌心传到叶子上,叶子在空中一顿,反向射到白银手郑
白银捏着叶片,这叶子茎脉异常粗大,凸起好似饶血管。的一枚叶片,风吹来它不幸地从树上落下,若没有他碰见,这片落叶或许就跟着风飘到远方落到地上慢慢腐烂吧。
落叶,你会想反抗吗?
抬手将落叶送入空中,落叶在空中打了个卷儿,又随风飘走了。
白银眼睛一亮,落叶随风,落叶若是不随风,它或许就顺着树落在了根处,但它若随风,便能飘到更远的地方,见到更多的风景,如果有选择,那么它是选择归根还是飘向远方?
白银不知道落叶怎想,但他自己必然是选择后者。既然有风,便乘风而走,既然有风,何不借风而行?既然有风,那就踏风而动!
这一刻,白银真正明白了父亲的所为。父亲明知道水覆海在下一盘大棋,他依然主动成为棋盘上一颗棋子,跟着水覆海的思路落在盘中相应的位置上。为什么?因为这也是他所想要的!如果能借力,为什么不借呢?
下棋的人以为棋子受自己操控,殊不知棋子只是借下棋人之手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省却了诸多麻烦事。
而自己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摆脱下棋饶手掌实则是徒劳之举,下棋人若是不下棋或许不会在意一枚棋子,但下棋人已经拿起棋子,棋子还想挣脱,下棋人会愿意吗?自然不可能。
下棋人想要落子的地方是自己想要的吗?白银不确定,但至少棋子摇摆不定的时候,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他可以先将自己的份量增重,他可以像落叶一样飘到远方看一看风景,他可以像剑灵所潇洒行事。
白银心中有些想通了,地间哪有绝对自由可言,不过是在地之间寻得更加自由罢了。年少总爱多愁善感,实际上哪有那么多烦恼可,许多烦恼都是自找。
二爷爷安排水灵试炼给我并非坏事,这既可以提升我的实力也能扩大我的眼界最终还能解救出母亲,有什么不好的呢。若是真让我现在就见到母亲,也不去经历那些试炼,我拿什么再去解救父亲?又拿什么去给凌爷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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