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情失(1/2)

幽深香径，兰草葳蕤。

斑驳的阳光透过漫帐的树叶倾洒在林间的小路中。

芳草繁盛，映在痴梦人的眼中。

青衫袖，水龙吟，天色正好，清风拂面。

照在二人相对之间。

萧素见着路边景致说道“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终是等到了雨过天晴的这一天，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恢复了清白，九泉之下定然也能瞑目，殿下如今也能心安一些了。”

商珑缓缓说道“人间晚晴，也只是晚晴而已。走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恨，又或者什么才是天意。却说心里半分愁，不见离人生死休。人间的生死，爱或恨，或许本身就是一种罪责。我从小所见的世间，只有爱，那是亲人为我蒙蔽了世间的残酷，我虽知道人间的苦，却不曾想过，人间的苦会有这么苦。”

萧素说道“人间的风雨，从来都不是尽如人意。人从生下来，来到世间，也从来不是自己选择的。这个道理，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但我们又能如何呢，无法理解与接纳，便只能抗争，可只有一丝可能的机会，那也是机会。纵使人算不如天算，人决定不了自己来时的路，可决定从那条路回去，却是自己的选择。”

商珑听着也笑着道“你说的对，选择不是选择已经错过的，而是预见自己要发生的。现在我的手上已经沾染着至亲的鲜血，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萧素说道“白衣上沾了鲜血，可记忆之中的你依旧白衣胜雪。即便殿下忘不掉内心伤痛，终需要选择自己的前路。伤口只是一种提醒自己的痕迹，只要殿下还活着，殿下就永远都是殿下。”

商珑闻言，微微怔住，二人行至半程，商珑终是开口说道“多谢你为我母后做的这些，我很感激你。”

萧素说道“殿下不必客气，既然与殿下相识一场，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又何必言谢？何况，萧素并非是想求殿下能给我什么回报。”

商珑闻声无言，内心踌躇，不知如何回答，沉默许久，商珑终于是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与四哥之间，必须站在对立之面，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成为敌人？”

萧素听着，内心不知为何倏然动摇着，却依旧面色不改的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们从兄弟变成敌人，他是我的丈夫，我必然会站在他身边。”

商珑听着，内心一下子放松了起来。

沉默之后，二人终是行至马车处。行将别时，商珑对萧素说道“多谢你来宽慰我，以后我希望也会有这么一天。”

萧素行礼说道“我到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来，殿下不该拘于悲伤之中。”

说罢，萧素转身上了马车。

人世间的无穷终是一粒浮灰的起落。萧素明白，行至于此，有些东西注定是要分别的。

这世间从来不缺少风雨与过客，风无影，雨无痕，过客匆匆如一粒尘，知己相交亦或有别时。未到山穷处，只恐近岸时。

艳红楼处，海棠只顾弹琴，周青玄站在一边看着她，也不敢多说话。

半晌过后，海棠终是弹得累了，而青玄还站在她身边，海棠却带着醋意幽幽的说道“果然你是个出手阔绰的大主顾，既然已经将花魁娘子赎回了家，又来艳红楼做什么？”

青玄解释着说道“不是，我没想赎她回来，我那日是想找你来着，谁知道看见她下来了。”

海棠不屑的说道“她下来了，你便去她那里了？你那青鸟候风的金屋，如今真成了金屋藏娇了，既然如此，你还是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在这里做生意，我现在住在这里可是要交房钱的，你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我可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说着海棠作势起身，要将青玄推出门外。

而青玄却问道“你，你做什么生意？”

海棠冷眼摆弄着头发说道“当然是跟男人做的生意啊？艳红楼也不做女人的生意，你这话说出来还真是多余。”

青玄一把抓住海棠的胳膊说道“那只是个误会，我并没有想要赎她回家。而她现在也不在我家里。我只想带你回家。你莫要说出这些话来欺我。”

见着青玄真的着急了，海棠逗弄他的心思也放了下来，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心思了。”

青玄见着海棠笑了出来，自己也是松下了一口气，试探着说道“那你不许生我的气。”

海棠点头说道“好，我不生你的气。”说着海棠顺势靠在青玄的肩旁，青玄小心翼翼的揽住海棠。

屋内，情意绵绵，好些日子未见的二人互相依偎了片刻，青玄却想起了刚才海棠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底还是忍不住醋意问道“你说你还要做生意？”

海棠眨着眼睛说道“是啊，不做生意，我上哪探听那群达官显贵的消息去。”

青玄眼眸一紧便道“一会你跟我回家去。”

海棠说道“不过是弹弹琴而已，你放心吧，我是做琴女的，又不是做娼女的。也没有人能拿我怎么样。”

青玄眼光一凛说道“如今这里也没什么要你探听消息的了，就算是弹琴，我也不想让你再冒失了。”

海棠瞧着青玄问道“跟你回家？回什么家，是青鸟候风，还是你家老宅院？我跟着你回去做什么？是做婢女？歌妓？还是侍妾？”

青玄对着海棠说道“跟我回家，做我的妻子。”

海棠听着青玄的话，像是听见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她从青玄怀中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