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飚马(1/2)

贾争哼着小曲，骑在马上悠闲的看着逛着。嘚嘚的蹄声踏在兰陵坊的青石板上，好像是和着小曲的节拍。来来往往的路人看着今天的贾大公子似乎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的噙着笑，看见了熟人还会主动打招呼。

看见对面街头的那个人，贾争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他的嘴角扭曲了一点点，不过非常细微，难以察觉。此时此刻一切都似乎静了下来，天地间唯有那有如鼓点般清脆的马蹄声在轻轻地响着。

邪小七抬起头，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坚定——就像液态金凝固了一样。渗着一丝泛凉的狰狞。

“邪小七，不会是输红了眼，找本公子拼命来了吧。”贾争阴阳怪气的笑，语气不乏透着兴灾乐祸的成分”

护城河的高大墙剁脚下，夕阳洒在邪小七棱角分明的脸上，在鼻子的一侧打下淡淡的阴影，使他脸部的线条无形中刚毅了许多，深黑色的瞳仁里流动着清浅细碎的光。看不出喜悲。

邪小七并不感到十分悲伤，只有些怅然若失，仿佛心头空了一块。却也不悲不悲:“就是找你拼命的。”语气淡淡的透着冰凉。

徒然一惊的贾争右手禁不住摸了摸腰后，手指的指尖触到了金属含有凉意的质感，顺着神经蔓延到了心头。

“别那么紧张，我还要同你赌最后一局。”邪小七的语调依然平静”

“那有什么不敢，只是你还有赌注来压吗?”顿时松了口气，贾争疑惑的望着邪小七。

“你看这赌注怎么样“你看我这只手值不值五千两。”

“若是普通百姓当然不值这个价，可邪家小少爷当然不一样了。”贾争跨在马上，用一种挑衅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

贴着耳边的伤痕如同被潮汐啃噬出一道陷沟，两鬓的白发闪着淡淡的光晕，眼眸里跳动着暗红的烛光。

贾淮凝视着黑暗的窗外沉默良久，突然说:“想当年邪不录一刀差点要了你爹的命，这个仇早就想报了。”他皱了皱眉，愤愤的接着说道:“那个邪家少爷没了一只手，还是能够担任族长的。

“父亲的意思是说一只手的代价有点少了。”

“听说过烬州吗?”贾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看着儿子点点头。嘴角一边上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

阳光明媚，还真是个飚马的好天气。

邪小七不禁轻叹。眯起眼睛看见天光笼罩下的秃岭山，虽然并不很陌生，可还是掩饰不住心惊。

突岭山地处两州交界。重山峻岭绵亘杂沓，溪流泉瀑纵横交错。

那条老官道夹在两座山峰之间，本是邻邦往来贸易必经之路，后来边境局势吃紧，官府废弃了这条路。年久失修加上位置偏远除了猎户采药者偶尔上趟山，一般很少有人走动。

连绵深远的山路沿着山势峭拔盘旋，一直延伸到悬崖顶端。那悬崖下临深谷，上面山峰笔立，峰顶深入云雾之中，不知尽头。

馒头牵了邪小七那匹“惊雷”，全身毛发黝黑没有一丝杂毛，仿似黑暗凝成。

蹬鞍上马，邪小七忍不住斜眼瞟了贾争跨下的坐骑一眼。

还真是匹好马，倒披的鬃毛犹如雄狮扬鬃般洒脱。

贾争一勒缰绳，前蹄腾空仰天长嘶。

邪小七还从没看过马的眼眸能够具有那么复杂的情感。

豹子的锋利，狼的凶孽。

马是好马，不知道中不中用？邪小七嘴角荡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样清亮的黑眸，竟是水气迷蒙。邪家小少爷策马走在阳光下，两旁的树桠枝叶斑斓变幻着光影，映着少年略显稚气的脸庞竟有些落寞寂寥。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不知道预感到了什么？邪小七的心立刻紧缩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看还是赶紧开始吧。”贾争的声音透着森冷的寒意:“邪小少爷，你可考虑好了，老邪家就你一个嫡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当不起。飚马不是儿戏，这生死状是必须得要签的。”

“今邪小七，贾争自愿在此地飚马赌搏，愿赌服输，生死自负。先到达峰顶者，取下悬挂树上的红绸为胜。败者履行诺言，邪小七以一只右手，贾争以五千两银票为赌注。”主事的老者身材不高声音洪亮高亢传遍四野。

咣咣的铜锣骤然响起，并嗡嗡的传向远方。

邪小七收敛笑容，眉峰微皱眸色深沉。　夹紧马镫，手里一抖缰绳，“惊雷”在风里打了个响鼻，撒开了四个蹄子。杨起一团黄色的烟尘。

丈余宽的老官道只留下阵阵蹄声滚滚烟尘。远远望着，宛若缥缈云雾。

“心唯一静，并无散乱。”一边祷告默念佛语，一边甩鞭策马急驰。邪小七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两旁的灌木阔叶林很快被抛在了脑后。

虽然没有回头望，也能感觉到背后的贾争一直紧盯不舍，邪小七估算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五十米，整整跑了几十里路，这个不动声色凶恶冷酷的贾家少爷不急不缓的保持着这一距离。似乎并不急于超过去。

越往上走路就越陡，对于马的体力和耐力绝对是个考验。“惊雷”并不是一般的马，原来是匹草原野马，后来被将军大人围猎时捕获，收为战马。在与异族人大战时受点了些伤，不能再上战场，被转卖给民间马场。一次被闲溜的邪小七看上，托人花了重金买下。又请医马大师悉心诊疗调养，经过几个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