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曾经的答复(1/2)
此前,有人问苏澈是否知晓此次的考题,他回答说‘不知’,那是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苏定远临时更改考题的事情,更无从想起。
可现在,当他得知题目是什么的时候,他心里难掩复杂。
这考题,苏澈知道,而且,从小到他,苏定远不知问了他、苏清、周子衿三人多少次。
这可以说是家中的趣事,当将军的父亲问子女有关战事的考校,实际上像是玩乐一样,彼时谁都没有当真。
可当渐渐大了,苏定远依旧每年都会问一次的时候,他们三人的回答便郑重许多,同样,考虑的时间也会越来越久。
就如同所面对的是一个同样成长的对手那样,你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回答出来。
而苏定远从不说对与错,正确与否,他只是听,然后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苏定远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在一年前,在自己一剑将他手上所拎的玄甲洞穿的时候,他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苏澈想着,当时的周子衿抱剑倚在廊柱下,苏清在逗苏晴朗。
那个时候,他们的回答,是什么样的?
苏清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就算火烧到京城,那大梁还有其他地方肯定未受战火侵袭,最不济,他还可以跑到北燕和后周境内嘛。
他的回答跟以往数年都不一样,虽然都是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苏澈能感受到那种凝重,以及其中的无奈。
苏清说他又不懂武功,就算是上战场也是送人头,而且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身份,而成为军方的掣肘,届时也会成为大梁的笑柄。还不如直接一走了之,各自清闲。
苏定远只是问了句,他能走,可在战乱之时,他如何带自己的家人一起走呢?没有了将军府的护佑,他如何能保证今后还能安稳生活,而就算有护卫随行,可当没了苏家的人,你苏清不懂武功,身怀钱财,那护卫还能忠心吗?
苏清讷讷没说话,只是抱着苏晴朗走了。
周子衿说:不管战事打到哪,她都会保存有用之身,直到杀死燕康。
燕康,北燕上将军,也即是周父生前刺杀之人。只不过周父失败,反被对方将脑袋割了,尸体暴晒七日,后苏定远以三千战俘换之。
周子衿的回答,从小时便没有变过,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如此,从来如此,变的,只是每每回答时,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像这个选择很难,不是难以抉择,而是将它完成。
她总是斟酌之后开口。
苏定远未对她说过什么,只是勉励她好好学剑。
是学剑,而不是练剑。
他是周父的结拜兄弟,只有他知道周父有多强,而同样,也只有他才知道燕康的武功有多强,刺杀他会有多难。
苏澈的回答呢?
他似乎总有选择,可实际上不离‘战’与‘不战’。不战,不是逃避,而是避其锋芒,以待来日。
但可能吗?
大军压境,你要如何躲避?
这是苏定远的话,也是唯一一次据苏澈的答案而给予的回应。
苏澈上一次说的,是战,拼死也要一战。
苏定远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武功有长进了,所以嘴唇一碰如此轻易。
苏澈说不是,他想了很久,自学剑后,他便如此,并非宁折不弯,而是在大是大非上,唯有舍身取义,不惜命一战。
他是将军府的少将军,护国柱石之子,若他死战,那大梁千万人何不起家国将破之愤慨,共赴从容?
苏澈说的激昂,心中激荡,恨不能上阵杀敌,马革裹尸,见大梁军队横扫六合。
但换来的,是苏定远平静的一眼,以及淡淡的一句话。
“澈儿最近有些骄纵,衿儿,你好好练练他。”
当日,苏澈累的趴在校场上起不来,然后也不吃晚饭,灰头土脸却倔强地去书房找苏定远问个明白。
但他没见到自家父亲,是周子衿给了他一碗米饭,还有一句话。
“你与父亲若战死沙场,大梁军队可能会因悲痛和仇恨而军心高涨,但必败;大梁百姓只会愤慨一时,然后惊慌流亡。”
苏澈说她小看了大梁民心,周子衿却说他高估了大梁百姓。
“时会有慷慨赴义之人,却不是人皆深明大义,皇位谁来坐,与他们无关,他们想得,只是如何苟活,保全自身。”
苏澈因气而差点摔了那碗米饭,可后来还是吃了。
那碗米饭挺香的。
……
被外面的风一吹,苏澈晃了晃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怎么还想到了那碗米饭上了。
时间应该没剩多少了,四下皆是笔锋与纸接触的唰唰声,哪怕堂中有些暗,苏澈仍能看清一些人脸上的愤慨,以及对方的心境。
看样子,这回的考题有些不一样,而与自己这般作答新题的,似乎也在为家国考虑。
是啊,真到了大军压境的那个时候,你还能去思量些什么呢?
一碗米饭吗?
苏澈心中一笑,将有些凝墨的笔蘸了蘸,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中规中矩的字。
「唯战而已」。
写毕,他看着仍有大块的留白,将笔搁了,静静等着收卷。
不乏有人一直等着落笔,可一看他只是写了几个字便搁笔的样子,顿时摸不准了。
这是什么意思?
而就连那一直隐秘注意他的考官,都是一愣,不由锁眉。
其中,那巡场的军官装作漫不经心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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