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开口（三）(2/2)

“娘，我输灵力给你”我拉着她的手哭着说道，她的身体里面空空荡荡，灵力都被死气吸干净了。

“星儿，危险，快出来。”爹的声音在远处大声地唤着，一道闪电又劈了下来，我和爹中间隔着那道耀眼的闪电，如同隔开了生死，他终究没有过来救我的想法，他离得远远的，悲伤又绝望地看着我们。

原来在爹心中的排名是，娘——江家百年难遇的天才——他自己，从那个时候，我便想有这个爹还不如没有。

闪电劈了下来，却没能要我的命，我听到怀中“咔嚓”一声，一个东西碎裂了。

我掏出来看，是那块玉佩，凤凰送给我的玉佩，它竟然替我扛过了那一道闪电，自己碎了。

“星儿。”娘微弱地唤我。

“娘，娘。”我将怀中的娘抱紧，我无论如何给她输灵力，都没有一丝起色。

“星儿，你。。。你原谅娘好不好？”她说道，口中渐渐溢出了殷红的血。

“娘，我从来都没怪过你，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的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娘的脸上。

娘开始笑了，她手拂过我杂乱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娘会任性，娘会骂你，会打你，我真他妈不是个当娘的料。等我死了，你就和你爹回苍梧山去，他虽然软弱，总好过跟我过。”她微弱地说道。

“不，不，我跟娘一起过，我一辈子都跟娘在一起。”我颤抖地说，我跪在地上，我从前不拜佛也不信神，我觉得自己的命要自己挣，我现在祈求满天神佛能够救救我娘，哪怕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也好。

娘温柔地笑了笑，她的一生从来都没这么温柔过，“娘刚才要死了的时候还在想，你小时候多听话，多可爱，红红的小小的，总是跟在我后面追着跑。我想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可能真的是我错了，星儿，娘对不起你。”她的手掌划过我的脸，她的指尖凉薄，轻轻的没有一丝力道，又重重地落下。

“娘。”我仰头一声长啸，无数的雨砸在我的脸上，冰冷又疼痛，“娘，你起来，你起来啊，你起来骂我，起来打我。”

“娘我以后听话好不好？我再也不偷偷跑出去玩了，我也不幻化成人形，我就在赤水河里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

“娘，你起来啊，你睁开眼再看看我啊。”

“娘，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啊。”我久久地抱着她，头埋在她的怀里，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

“怜星，随爹回苍梧山吧。”父亲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他的眼眶很红，他的目光落在娘的脸上，“你到死了，也不愿意给我留下一句话是吗？”他说道。

“你不要碰我。”我一把将父亲的手甩开，我红着眼睛看他，“是你害死了娘，你不配和她说话。”我大声地说道。

“怎么是我害死了她？是归墟死气，是归墟死气啊，我早就跟你说了。”

“若不是你点了娘的穴道，若不是你施了禁言咒术，若不是你拦着我，若不是你不救她，娘都不会死，你是凶手，你是凶手。”凶手二字混杂着雷声，让父亲肩膀震了一震，给他下了定论。

“怜星，不要闹了，快跟爹回去，刚才的事你已经看到了，死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他没有与我争辩的意思，只是执着地想要我跟他回去。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跟娘在一起。”我将娘抱了起来，向远处走去，说来讽刺，几分钟前我还拼了命地想挣脱她，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跟她分开。

“咚。。。”我听到一声闷响，眼前金星旋转，忽然天地一片漆黑，便再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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