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心梦(1/2)
一月,空中偶尔飘下几瓣雪花,落在许烟的指尖,融成一滴小小的水珠。她呆呆地看着银装素裹的宫殿,思绪渐渐飘远。
在宝华寺遇刺之后,何洵便成了她的暗卫。她不是不明白云朗和何夫子的不悦,只是有些事是她一定要补偿的,有些事也是他们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她不知道云朗是怎么安抚何夫子的,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关于云朗是否能安抚好他的事。
若是连这样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都安抚不好,那么他也没资格继续当这个太傅了。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料,何夫子没有找过她的麻烦,起码在这几个月中。
在祈福开始的当天,她回到了寺中。寺中休息的其他大臣仿佛对当天的事一无所知一般,与刚来时的状态一般无二。
那晚的过分寂静就像是她的一场梦,又或许是她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无论她怎么呼救都没有人能够听到的空间。
回宫后,女帝也没有提起她遇刺的事情。这件事,仿佛就像投入大海中的一粒小石子一般。溅起丝涟漪便没了声息。
接着便是过年节。除夕夜她在女帝身侧陪同一起出席了宫宴。宫宴上一如往年,觥筹交错间谈着些国家大事。她端坐在高位上,小小的脸上满是高贵不可轻易靠近的表情。
确实,也没什么人会来接近她。他们都只是遥遥对她举杯送上祝福,接着便继续与身旁的同僚交谈起来。
真的是,好无聊啊。瘫在床上的许烟不由得这样想到。
说来奇怪,她近些日子总会更为频繁地梦到云起。层层叠叠的白雾中,他穿着身红衣悲伤地看着她,没来由的让她的心抽痛着。她拼命追上前去,企图拉住他的一抹衣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许烟每一次都得比上一次更加努力才能抓到他。
她的内心有一种预感,若是在梦中她抓不到他,或许他会在现实中真的消散。于是她只能奔跑着向前,不能回头。可是她每次醒来,从头到脚都会异常疲惫,仿佛她现实中也真的那么努力地追了很久。
她正想着,身子却越来越沉,眼睛不受控制地渐渐合上,再次进入梦乡。合眼前,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每天睡觉前都会闻到的味道。是什么呢?
她没有来得及思考出结果,便坠入了那片浓雾之中。
“烟儿——”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许烟顺着这道声音的方向向前看去。
是云起的声音,听起来比现在云起的声音更为成熟。
许烟向前方走去,那抹红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甚至能够看到云起眼中深深的爱与痛。
他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人,眼神落在她身上,而那抹深情却不是对着她。
他在看着谁呢?许烟想着,脚下的步伐顺从她的心意,一步步向前。
“烟儿,听话。喝了它。”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许烟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心里传来熟悉的悸痛。
“这是我亲手为你熬的。”铺天盖地的痛淹没了许烟,她抬头看向云起。他却低着头,白雾朦胧间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努力地想要上前去看清他的表情,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铛——铛——”声。
云起的身影也随着那声音远去,影影绰绰间,她听到他说:“......吾妻”
别走,别走!云起,你在叫谁?你说的是谁?云起,不要离开我!
许烟拼命地向前跑去,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却还是只能看着他的身影被浓雾一点点吞噬。
鼻息间熟悉的气味越来越浓重,云起消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许烟眼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跪倒在地,巨大的疼痛席卷了她身上的每一处。她抱紧头,发出痛苦的闷哼。
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抬头向前看去,只能看到云起最后看向她时那抹悲伤决绝的眼神,直到浓雾将他最后一丝目光淹没。
“不——”许烟痛苦地哀嚎着从梦中醒来。
泪水已浸湿了枕畔,许烟还未从方才痛苦的经历中转醒,便看到了迎春带着些惊慌的神色,正坐在她床旁拿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看着许烟醒来,迎春立马关怀地凑上前问道:“殿下,又做噩梦了吗?”
熟悉的气味随着迎春的靠近而愈加浓烈,许烟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里带着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坚定。
迎春被许烟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许烟盯着她惊慌的神色,出声道:“是你吧。”
迎春躲闪着许烟的目光,疑惑地问道:“殿下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许烟将迎春的手腕放开,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这些日子在我身边搞鬼的人是你吧?!”
迎春稳定了情绪,抬头无辜地向许烟看去:“殿下现在所言,我不明白。”
许烟死死盯着她道:“每日我睡前最后闻到的味道就是你身上的这股迎春花香,我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你!你告诉我,不是你是谁?”
迎春被她的这番话惊到忘了动作,只呆呆地看着许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驳。
许烟看着她,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你知道我梦里梦到的是什么吗?”
迎春没有出声,任由许烟反复问她。过了许久,她才出声,声音已完全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殿下若觉得是奴婢做的,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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