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散(1/2)

“你还认识我？”夏尔里克面无表情地对旁边的那个操作员问了一句话。

“当然，我还是西提尔开设的文化课成员呢。”那个操作员的动作和情绪反应都对的上夏尔里克的灵魂观察结果，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夏尔里克自己多疑了。

“那就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对劲。

这里的灵魂波动很嘈杂。

虽然就像是背景音一样的微弱，但是那种令人在意的微弱差异还是让夏尔里克觉得特别难受。

我记得就算是模因都没有如此大的影响范围，能够直接影响到人类正常灵魂的扭曲背景……

除非这里寄宿了一尊比我的生命位阶还要更高的神。

但是神明也不会有如此弱小的波动。

“我们到了，现在的回归仓设计的稍微有点问题，”操作员将整个舱体悬挂在几乎没有对齐的建筑外部，然后在极高的难度下输入了一段手动密码，舱门才缓缓开启，“下面的那个自动进驻仓门是坏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卡住。”

“所以我们得从一楼大厅进去，”操作员等着那个明显是应急门户的机械入口打开，旋转式的内胆门正在缓缓拧开，“我估计一大堆人都在等你，毕竟你可是我们的神。”

神。

他们知晓我。

信仰我。

虽然在意，却没有实质的灵魂。

假货。

夏尔里克身上的幽能不自觉地燃烧了一瞬，可怖的光芒将身边的那个操作员的身躯吞噬，然后抛下一段焦黑的碳化物质。

“我说你们，真是什么东西都给我准备啊……”夏尔里克走上了那个看起来蠢笨到没有救药的安全走廊，高温的幽能辐射直接将安全气阀融化成为了一团液态物质。

门后的世界里，几乎所有混沌分裂者的人员都聚集在那个大厅之中，戒备的端着枪械。

“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稍微开了个玩笑，”一台装载着几块金属的运载机停了下来，“也按照他所料到的一样，你只需要看到我们就能够识破这一切的伪装，”这个声音是属于理性总机的，“所以，我们想要试试你对于自家人的心狠手辣程度，你别介意，就当这是一场游戏……”

“游戏。”

夏尔里克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不再像是人类一样单薄了，由空气直接碰撞出来的声音宛若几块粗糙的石头在相互撞击。

“也谢谢你们打消了我的念头，邀请我来这场游戏之中，”夏尔里克身边的物品开始扭曲，白色的高温火焰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让我……烧个痛快。”

灰色的触手开始从他的身体外侧生长而出，高辐射量的幽能开始从他的躯干部位散射开，弥漫到那几只触手上面。

“随意开火吧，杀伤，不要活的。”

嗡。

第一束能量光辉砸向了夏尔里克，满盈的能量触碰到了夏尔里克的手臂。

血肉横飞。

夏尔里克异乎寻常脆弱的身躯在那一束光芒的攻击下破碎了，被烧焦的躯块和正常人类的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这种结果，所有的火力单位第一时间向着夏尔里克那完全没有防护的身躯轰炸开来。

无数从夏尔里克身体上崩飞的血肉在他身后的墙壁和地面上涂抹了一大片的鲜红，血液的铁锈味开始弥漫。

“停止射击！”

在总机的命令下，所有的人偶都停止了射击，在逐渐消散的能量涟漪之中，一滩已经不成形状的血肉泥浆和碳化物质就那么躺在地上，还零星的带着几段被碾碎的骨骼。

“就这么……死了？”出乎总机的预料，夏尔里克那包裹着外壳的躯体强度竟然只和普通人差不多。

它控制着一个离现场最近的人走向夏尔里克的残骸附近，仔细勘察一下真实的情况。

“夏尔里克已沉默，确认消灭。”

咔嚓……

那名刚刚报告完情况的人偶在瞬息间被拧断了脖子，他嘴角漂浮出来的血沫子悬浮在半空中。

一片灰白色的断层出现在他的面前，某个不为人知的巨大存在从那片断层之中伸出了一只触手，触碰到了这块已经失去灵魂的血肉。

碾碎。

仿佛暴躁易怒的小孩碾碎自己不喜欢的食物一样，那种厌恶和愤恨的感觉，让所有在场的人偶都产生了生理上的恐惧，尽管他们没有灵魂可言。

“我早就应该明白，疯嚣到底是什么……”夏尔里克的声音从那只巨大触手伸出来的断层中缓缓响起，带着一种决绝而艰涩的语调，对名为理性的总机说道。

“他原本就是我该拥有的一切，你们可以称他为灾祸、污染、病患、瘟疫、疯嚣……而对于我来说，这是神的馈赠，以及我的歌声。”

夏尔里克的巨大身躯从那一个狭窄的空间裂缝中挤出，无数白色的触手支撑着祂站立在地面上，“我早在从前，就应该让我的歌声传遍整个星球的，可惜我还完全不明白这一切。”

“全体注意，保持最大火力压制，向后缓退！”

比刚才的能量冲击更为密集且强大的辐射攻击在夏尔里克身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但是很明显，没有起到哪怕一丁点的作用。

血肉开始在神的面前横飞，无数鲜红的血点在祂的躯体之上点染，让祂原本洁白的躯体变为异常的殷红。

祂享受着，品尝着来自死亡那一瞬间的苦涩，感受着生命在被剥夺之时所残余的留恋与不舍。

来自厄难的神祇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