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序言箫(1/2)

“朕自然是知道你与苏家的心意。”只是有许多事并不是放在嘴上说说就够了的，这个道理林胜明白，苏家两兄弟没有道理不明白，却仍旧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这才最让凌盛烦躁。

“皇上既然知道，那草民就放心了。只是这件事需要皇上考虑的人不是草民，而是镇远侯家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小女儿送去那豺狼虎豹之地。”苏垣虽然没有明说，却仍旧暗指着此去凶险，对女人家来说更是毁了一生的事情。

更何况是已经得了圣旨，打算前往边关带兵领将的俞青莲，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心中会作何感想。

凌盛这才想起当初让她出宫好像是安碧云的意思，等自己这道旨意下去，只怕不知道对方要如何作想安碧云相助之事，怕不是会曲解为是两人串通好的，故意将她从秀女的名单中剔除出去，好让凌盛的计划得以实行。

原先不论出了什么状况凌盛都没有犹豫过，可此时却因为自己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而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意愿，他自己怎样都好，但若是牵扯到了安碧云，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苏澈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毕竟她拜托了安碧云一定要将对方送出宫来，自然也会时刻关注着这件事，早在凌盛潇洒的下旨，同意将俞青莲送往边关的时候，他便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以往凌盛对镇远侯一家的态度来看，他对这个世家虽说放心，但也绝对谈不上推心置腹的程度，更不要说他如今皇权不稳，俞青莲的不少哥哥们手中都握有兵符，他自然不愿意再平添对方的势力。

可凌盛却一反常态地一口答应，怕是也只有安利云才会相信，只是为了与她之间的情分吧。

想到这儿苏澈忍不住轻笑了两声，安碧云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可就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重感情，尤其是与凌盛之间更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与依赖，在他看来，却完全是安碧云对两人之间的感情认识不足，太过自大了。

凌盛是什么样的人，他真的会为一个女人感到动摇吗？就算真的动摇了，他真的会为了安碧云改变自己的决定和这么久的计划吗？

这么想着他却并没有从凌盛的脸上探察出丝毫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在替安碧云惋惜，竟然相信了皇家之间的爱情，也不知道该夸她天真还是别的什么。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相知相信的男人，甚至为了他愿意忍受怀胎十月的苦楚，生下其实原本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期待着那一天，当粉饰太平的浮华表面全数脱落，露出里头最邪恶最肮脏的一面，将全数柔软血肉都展现给对方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反应，信仰崩塌的她还会再死一次吗？

他勾起嘴角有些愉快的想着，实在是等不及想要看到这一天了。

凌盛一转头便正好看到他这个笑容，他猜不出苏澈的心思，只知道能让他露出这样笑容的事情并不多。他并没有开口提问或是戳穿他，而是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从里头传来的声音告诉他，这最后一瓶美酒也已经见了底。

可他却没有丝毫醉的感觉，对于平日里便酒量很好的他来说，酒不过是消遣与应酬的工具罢了，即使他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就算真的贪杯日日想喝美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他始终觉得，酒这种东西喝不喝喝多少全看心情，以及与自己共饮的人罢了。

往日他总要喝得有几分醉意才愿意离开，无非是因为三人总还有话语相投的部分，凌盛从小便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后来更是年少登基，周围便再也没有愿意与他平常说话的人了。

直到安碧云出现，他的内心才稍有慰藉，只是如今对方也变得自己琢磨不透起来，许多事情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不愿意告诉她，因此有着利益关系的苏澈和淡泊名利不愿意出世的苏垣反而成了他最能闲聊的对象，只要不提到苏家，他们三人的利益还是一致的。

可今日凌盛却偏偏觉得这杯中美酒苦如生胆，喝到嘴里也无半分滋味，他这才明白今时今日心态不同往日，再多说下去也是无趣。

他原本是打算今日来问了苏垣的意思，回去便直接下旨将此事告知俞青莲和镇远侯，明明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如今却并没有因为三人的会面而坚定，反而让他的内心动摇起来，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安碧云，他忽然想起昨夜碧云那个敏感又受伤的眼神，这才彻底懂了他那个眼神的意义，此时便更是坐不下去了。

如今外头天色已晚，他也该是时候回宫去了。

就算是要走，也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明明没有醉的凌盛却摇晃着站起身，推开苏澈准备扶自己的手，坚定的强调着自己没醉。

“皇上喝多了，还是早日回宫去吧。”苏垣也站起身朝着他开口道，他不经意般打量了一下桌子上酒瓶的数目，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微微皱起眉毛。

“朕不回去，不如到苏爱卿家借住一宿可好。”凌盛这就是在说胡话了，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意愿，苏澈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收留皇上留宿的。

原本他私自出宫与二人喝酒之事已经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了，若是还让他留宿宫外，就算没有出什么问题，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怕他也是百口莫辩，要被扣上个谄媚君上的佞臣之名。

凌盛自然也只是说笑的，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