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伤麟怨道穷(1/2)
在林绍启程回北平的同一天,建文元年,正月二十四,千里之外的北平,也传来了一个大消息。
一辆马车停在太液池旁医馆门前,郑一貉裹着裘皮毛领子翻边皮袄从马车上跳下来,背上还背着一个麻袋。
“郎中小哥,您订的药材,老夫给您送来了。”郑一貉见医馆已有两个人在排队等着林谨医治,便卸下麻袋,把分散成小包的药材一袋袋摊开在右边柜台上。
扬尘上前清点药材,再分门别类把药材倒进一面墙药柜的各个抽屉中。
郑一貉向扬尘努努嘴,又朝林谨使了使眼色,两人知晓有要事商议,就各自加快接待病患和收纳药材的速度。
送走了医馆全部病人之后,医馆大门紧闭,不对外营业了。
“丫头,小扬尘,老夫按你们的吩咐,把吴东南钱庄的马运到南方去了,中途转手了两次,没留下痕迹,安排进入了南直隶州府五户大商家的马队里,你们猜猜怎么着?”郑一貉和林谨扬尘坐进里屋的主卧室,门窗都小心的关好。
“发生什么事了,师傅?是不是吴东南的金子丢了,他交不上税,被兵部抓起来打板子了?”扬尘一脸兴奋。
“师傅,你在吴东南钱庄里可安插了眼线?”林谨问。
“眼线?那当然有了,不然老夫咋能对这十万两黄金的运输路线这么清楚咧,钱庄记账的账房就是咱们镖局小柱子的爹,每天都在我家里蹭饭吃,小柱子没了娘天天和我挤在一起,他爹就天天上我家里吃饭,钱庄那些事情他爹是天天吐苦水,发愁死了。”
“那怪不得了。”小柱子是镖局六把剑的第五把剑,性格爽朗阳光,是郑一貉在他们四个离开镖局之后最倚重的小伙子。
“师傅,快说快说,吴东南发生什么事情了?”扬尘摇了摇郑一貉的胳膊。
“咱们不得不佩服,这兵部尚书齐泰看中的吴东南是个狠角色!”
“他们尚埠钱庄本来这个月十八号,要缴纳盐税两万两,正月十八就是户部收税的最后期限,另外正月二十五要交易白盐三万两,下个月二十五号要交易另外的白盐三万两,这里一共八万两,全部是用于盐业买卖,另外两万两是钱庄二十五家分店日常兑付流水往来周转用的。”
“老夫把那二十匹马,其中的八匹,分给了淮扬的叶家,悄悄把马混进了叶家商队的马厩。”
“叶家是大明朝南直隶最大的盐业生产商贾,控制了北方和南方一半以上的池盐产区和海盐产区。”
“按照小柱子他爹的账目,吴东南这个月丢失十万两黄金的时候,正是钱庄钱银储备最单薄,最缺钱的日子。”
“你们猜猜,这中原第一大钱庄,建文皇帝御赐金字招牌的尚埠钱庄,库房里有多少库银?”
“猜猜尚埠钱庄二十五间分店实际手里有多少钱?”
“有多少钱?五万两?”扬尘眨巴眨巴眼睛。
“毕竟这个月就要开支五万两啊!”
“哈哈哈,所以老夫说这个吴东南是个狠角色,胆大包天,铤而走险,唯利是图。”
“这个月月初,北平都指挥使就预支提走了五万两白银,朝廷为了防着燕王异动,调了宋忠的军队驻扎在开平,这五万两就是开平守军预支的军饷和军粮的钱。”
“北平支走了五万两白银后,吴东南手里,就只有区区五千两黄金了。”末世男友是口锅
郑一貉“噗嗤”一下笑了,又叹了口气,“杀人犯法立即惊动官府,叶家又是淮扬地区数一数二的富家大户,况且吴东南手下没有武功高手,都是一些儒生管事、账房先生、杂役伙计之类的,他就算恨得再咬牙切齿,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杀人啊。”
“既然丢失的载着黄金的马匹,八匹都在叶家手上,证明十万两黄金十有八九就是叶家参与偷盗的,不是本月二十五号要交易三万两白盐么?”
“叶家抢了吴家的钱,还想继续做买卖,白赚吴家的钱,门儿都没有!”
“于是,吴东南命他店里伙计半夜里潜水,把叶家停在码头和行驶在河道里的五十艘船,全部凿沉了。”
“船上正载着吴家和叶家即将交易的三万两白盐。”
“这五十艘船,除了两家预定好交易的三万两白盐,还有要运交给盐运司的二万两白盐。”
“五十艘船,一共装载了五万两白盐,全部沉船,盐巴本来遇水就化,一旦沉在河里,一转眼功夫就全部融化,没了。”
“哎哟!我的天!这吴东南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雁过不拔毛,损人不利己。”
“这么一来,是三败俱伤。”扬尘惊呆了,当然了,这三败俱伤的起因,还是全部缘于他们五人:郑一貉,江芜茗,林中三剑。
“第一败,吴东南交易不了盐,周转不了盐业贸易,兵部户部也捞不着油水。”
“这第二败,盐业生产商贾叶家的货物也全没了,再没法找别人买卖五万两白盐。”
“这第三败,就是朝廷。”
“这一来,朝廷户部不仅少收了正月里的一万五千两盐税,又少了六个月的六万两白盐对应的利润和税赋,还少了盐运司自营买卖的二万两白盐。”
“吴东南和叶家损失的,最终都是朝廷兵部和户部要承担的损失。”
“这八匹马一嫁祸,朝廷这半年直接少了五至七万两黄金的财政收入。”
“这把火可烧的有够旺的,估计能把兵部尚书齐泰和户部尚书王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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