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暗草惊风(1/2)
长安城的南郊,远远的是一片荒凉的野竹林,结了白霜的竹枝暗哑枯黄。
竹叶上正结着厚厚的冰霜,午后的阳光下,晶莹如黄玉般剔亮。
林外走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副普通村夫打扮,灰衣劲装短袄,身量硕颀,浓眉大眼,明澈俊朗,他左手提一篮果蔬,右肩扛一把青锋凛冽的长剑,剑上插着一只猎来的山鸡。
青年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在竹林中穿梭,忽然噤声,停下脚步,满脸戒备,侧耳倾听了一会,朗声正色问道:“不知何方贵客光临寒舍?”
竹林的另一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过后,钻出另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外披天青色貂绒鹤氅,正是尚埠钱庄的小震,他见对方随随便便地扛着剑,剑上却是一只红羽山鸡,不由忍俊一笑,回道:“小的尚埠钱庄吴震,我们钱庄大当家吴东南有一封书信,吩咐小的交给林谨姑娘。”小震的目光停留在对方剑上的山鸡,剑身穿过鸡胸,却不见一丝血迹,这把剑是......
“我是林绍。”灰衣青年答道,“哈哈哈,吴东南居然也有这等题诗作画的雅兴?那我们得要个好价钱才行。”林绍挥挥手,带小震进入竹林深处。
林中三剑的林绍!
那这把就是上古商朝殷天子商汤开国所铸的“宵练”剑。
“宵练触物,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
果然是剑过而不血刃,小震不禁心中啧啧称奇,两人随即往密密笒笒竹林深处去。
两炷香时间过后,两人行至竹林尽头,眼前呈现一个别致的茅屋小院。
竹林外的世界白雪皑皑,这茅屋小院却是绿意盈盈,各色奇花异草团团簇簇,中间种植了几株矮木藤萝,雍倚错落着,将茅屋院落装点得别致有趣。
小震放眼细看院前种植的草木,不由得暗自惊诧:绛紫色的曼陀罗,杏黄色的狼毒花,绯红色的芍药,碧绿色的迷迭叶,丁香色的石斛,松花色的菊花青,豆绿色的麦冬......种的竟是几十种色彩纷呈品类不同可入药的草木花卉。
这林中三剑是何等人物?
配药的郎中医师吗?
“吴东南叫人来讨画了。”林绍大步流星走进屋,小震跟着进门。
屋外寒冷,屋内却并未生火燃炭,只见案上一鼎鎏金莲花熏炉,焚香细烟轻绕,让人一进屋就神清气爽,遍体生暖。
小震好奇的四处打量,前厅陈列一面绢纱苏绣屏风,缀以点点樱花落英纷飞,隔着屏风向里屋望去,厅内陈设甚是质朴简单,一左一右两张高矮案几,墙边一个书橱堆满了书。左边窗下坐一女子,身形姣好,正低头伏案作画,右边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也正低头挥毫写字。
小震想起林中三剑脱离辉炼镖局后,修身养性,靠卖字画为生的传闻,看来果真如此。
小震随林绍走进内厅,垂手站在一旁。
“吴东南啊?他才不可能来讨画,他哪可能有这个风雅爱好?”左边作画的女子头也不抬的回答,声音慵懒。
小震望向女子,二十四五年纪,身穿皎月色对襟竖领窄袖短袄,夫妻系统之与四爷过招的日子
这几个衙门官宦你才认识了几年,你家里当年是如何被灭门的,你是完全忘记了吗?
三人不约而同同时沉默下来,林谨继续低头作画,林扬尘继续埋头挥毫题字,林绍继续摆弄蔬果。
屋里突然一片寂静,只听见香炉里沉香木燃灰发出的轻微的簌簌声。
小震在三人的沉默中,一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没得到林中三剑的答复,没请到林中三剑出马相助追回黄金,丢了这么巨大金额的钱银,韦掌柜分析前因后果厉害关系的一席话,犹在耳边嗡嗡作响,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辉炼镖局吴东南诚意邀请三位大侠出手相助,务必要帮帮我们,黄金失窃影响巨大,小人吴震不才,在此代表钱庄里里外外上千名伙计,恳请三位大侠帮我们找回被盗的钱银。”
“扑通”一声,见三人不理睬也不说话,小震原地下跪,就地“咚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小震觉得眼前开始有些昏花,听见林谨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好了好了,回去告诉你们钱庄的吴东南,为了江芜茗,我们接了你们的买卖。”
小震大喜过望,抬头望向林谨,她已绘完画卷,将一枚圆形小印沾了朱砂,印在牡丹画卷的右下角,落款是个小篆体的“谨”字。
“坐的太久,终于可以舒展舒展筋骨了。”扬尘放下笔,也拿起一枚方形印章,在题字书帖上落款,是个小篆的“尘”字。
小震又再三磕头连连写过三人,立即起身飞奔着离开,回城里钱庄禀报吴东南去了。
“姐,要不,你再去城北探望一下江大哥呗。”林绍小心的试探着。
“嗯,好,我现在就去。”
江芜茗,江——芜——茗,心中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名字,十年的光阴,成长陪伴,风雨与共,患难同在。江芜茗,始终不离不弃陪伴在三人左右。彼时,一笔一划书写名字,是冬日里最热烈的暖阳,是早晨的旭日东升,是湖畔的春江水暖,亦父,亦兄,亦友。
江——芜——茗,现如今,再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名字,每一笔都牵扯着心中巨大的疼痛,一寸寸,一缕缕,无限地扩散着,无语枯坐到天明。
“江芜茗。”林谨再次寥落的念出这个名字,目光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