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直面阴暗(2/3)

大伯摆手：“不校等事情真到了眼前，就来不及了。”

自分家之后，大伯就成了一大家子的主事人。因此连四伯都望着他，等着他拿主意。

大伯想了想道：“这样，咱们不能都在这里。万一九的罪名真的连累咱们，咱们老钱家不能因为这个就断了血脉根源。咱们得想法子让孩子们多出去几个。”

四伯道：“让谁躲出去呢？”

无论子侄，都是至亲骨肉，取舍之间都是疼痛。大伯的眉头紧促了起来：“莫若这样，咱们一家出一个孩子，让七领着往京城去。年轻一辈里头的孩子，也就七是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了。别的地方咱也不熟。”

四伯也没有别的法子，点头道：“只好这样。”

大伯又嘱咐道：“你回到家里，不要和娃们那么详细，就是有个机会，正好让他们跟着七出去见世面。免得的多了，大家恐慌。万一九的事没有连累到家里，那是最好的。”

四伯点头：“大哥考虑的周全。”

四伯母毕竟是个女人家，闻言就有些撑不住，眼圈就红了：“那别的孩子，也是咱们得孩子啊。就不能，都躲出去吗？”

四伯眼睛一瞪，就要呵斥她。

大伯摆手制止了四伯，向四伯母道：“我这样决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孩子们都走了，恐怕惹人猜疑，到时候咱们一个都走不脱了。这件事也不见得就成了真的，只是咱们为了完全，才做的两手准备。”

四伯母心里依旧难受的厉害。

四伯见了，道：“你这几就在如意这里住着，免得回到家中一时忍不住，再露出马脚来。”

四伯母点头，终是忍不住垂下泪来：“你让家中哪个孩子走的时候，千万来看我一眼。我怕再没有机会见着他了。”

四伯点头。转头又去和大伯商量，要哪个孩子和七一起离开。

大伯沉吟了半响：“自古长子不离怀，就算是……也得留长子守家守业。让各家的老幺去吧。一则年纪轻，没什么牵挂，二则腿脚利索，跑跳起来也快当些。”

七道：“我也是长子呢。”

大伯道：“你不一样。你爹这一支就剩你一个传后人了。再者，你那几个兄弟还要你看顾。你带着他们走，只管放心家。有你大伯在一，就会帮你把妻儿照顾好了。”

七道：“非要这样么？”

大伯语重心长道：“娃呀，咱老钱家的血脉，就在你一肩担承了。如果没事，过段时间，你们兄弟依旧还回来。你们正年轻着，就算多奔波了些，又怕什么呢？”

七含泪点头：“好。”完顿了顿，又趴在地上向着大伯磕了几个头：“大伯，那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大伯伸手将他扶起：“莫这个。”

四伯道：“那他们弟兄什么时候走？”

大伯道：“越快越好。”完吩咐四伯母：“老四家的，去把饭菜端上来，我们爷们儿几个陪咱爹咱娘吃个饭。”

四伯母点头出去。

大伯拉着四伯和七，压低声音道：“吃完饭，你俩就走，回村叫上那兄弟几个，不要停留。牵上家里的牲口，要是路上有人追赶，不计你们兄弟哪个，骑上牲口就跑。只要有一个活着，咱老钱家的根就没断。”

七顿时又要哭起来。

大伯攥着他的手腕，呵斥道：“不能哭。男人流血不流泪。以后，咱们老钱家的兴旺都在你身上了。”

七只能强忍着泪水：“大伯，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大伯叹息一声：“谁让咱是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呢？就算咱们有大的冤屈，可要是真的脑袋掉了，就补不回来了。这事咱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

正着，四伯母端了饭菜进来。

大伯招呼钱如意：“如意啊，你也过来吃饭吧。”

钱如意闷闷道：“是我的错，害大家这样。”

大伯摇头：“你是个明白的孩子，怎么起糊涂话来了。九的死怎么能怪你呢？他能生心害你，有今也是迟早的事。就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犯了大事，连逃命的机会都不给咱们留啊。这是要收他，谁都不怪。”

话虽如此，钱如意心里依旧很是难受。过去二十多年，她虽然吃过苦，受过累，也曾见识过人性的阴暗，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直面那阴暗，无处躲藏。

偏偏这其中的黑暗和苦涩，除了陆子峰又是无人能懂，不可诉的。

一家人默默的吃了一顿饭。吃完饭之后，四伯就和七一起走了。除了几件衣裳和不多的盘缠，七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嘱咐七嫂什么。这一走，真的是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谁村汉无情，七的多情都藏在他的寡言无情之中了。只盼望眼前之事虚惊一场，他们夫妻再见之时，不过是人生之中的一次别离。无惊无险，平平淡淡。

四伯母在钱如意这里等着四伯回来。直到第二早上，她看见独自回来的四伯才幡然醒悟，四伯食言了。她这一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的孩子。

四伯母再也忍不住，一个人在灶下嚎啕大哭。

钱如意反而平静了下来。

陆子峰下了差事回来，就看见她独自坐在门后，冲着门口的方向发呆。他轻轻推了她一下：“在想什么？”

钱如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陆子峰叹息了一声：“眼看着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