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冰天雪地又逢霜 寒风刺骨正当时(1/2)
瑞云见得万克一时答应半句话来,心里非常欢喜,正准备亲自回娘家一趟,给继珀捎个信,让其准备一下,选个好日子,来井泉崖一次,多少盼个希望。谁知家里一时有事,脱不开身。只得带一个口信往六行里而去,等到有时间起身,再亲去一趟。眼见得几个月过去,继珀还是没来李家坪,瑞云心急,此事再也不能耽搁下来,便要亲自下六行里不可。如若有这个缘份,万克队长一眼相看得上,定教继珀欢喜一场。
眼见得十月来临,这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风斜刺里吹着。借着风势,小雨点打在脸上像针刺般,冰冷冰冷的难受。雨小了,可风一个劲的吹着,使人抬不起头,低着腰,往前走着路儿,双手裹着腰,风势稍缓,微微抬起头来。风顺着衣领缝往里吹,全身上下不觉得打个颤。正入纳闷中,天上飘起雪花,满天飞舞,漫山遍野一片白茫茫的景象,风夹着雪花,随天随地乱摔一气。树干枝头冰冻了,大山里要冰封住了,雪封住了,风封住了。闭不出户,坐在火炉边,还是冷,把当家的衣服拿了出来,这是十月里最冷的冬天,偏偏早上起来冷得不行,才知道雪地上,屋房边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真是雪上加霜,茸毛般,晶莹剔透。连粗气都不敢出,裹在肚里的暖和气。风一个劲的割着,如刀如针割在脸上,麻木了。
坐在灶房边,生着火,火苗呼啦啦响着。维卓回想着往事,年青时出过的地方,三山五岳。和知心朋友的交往谈心,甚是投机,笑也是欢,哭也是欢。危难之际的艰幸,成功之际的得意。维卓时而脸上露出笑意,时而紧绷着脸,这事一恍几十年过去了,人生如梦,举酒欲饮,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头了。当年是何等风趣,举止间是何等雅气,谈笑间是何等妙趣横生,可如今安在哉。真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只是闲聊时增加一点笑料而已,又有何羡呼?维卓想了很久,人的一生又何争何求呢?弹指挥手间,一切皆烟消云散了,又有何恋恋不忘。一根筋的死死栓在那里,何苦呢?维卓终于解脱了,心情开阔起来,脸上也小有的开心,全身都轻松起来。不怨天来,不怨地。不怨自已,不怨谁。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又何尝不可。只是一时寻找一些趣味事来,与流水逝去,倾刻间留在记忆的深处罢了。
再说维卓与老伴刘氏虽经商略有成效,但后值世乱,横遭遇兵患之灾,又逢小人当道。一切赚来皆是缘,倾囊付去已成空。庆幸育有二儿三女,才是他们的终生财富,是他们生命的延述,是他们血脉相连的继承,是他们衣钵相承的子氏。有了子女老来有所依托,就算家财一切成空,但家有子女一生是福啊。
说着当初之际,大女儿颛云生得好生漂亮,杏眼柳叶眉毛,皮肤白皙,细腰挺背,直鼻小嘴,高大有力。颛云不但针线活了得,而且农业活也在行,进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主家理手。道德品质深受家教之风,惯来很好。当时初嫁时,当真是人见人爱的好姑娘,直到十八岁那年嫁与李家坪克俭为妻。嫁后相夫教子,十分贤惠,上当孝敬父母,下当照顾子女,对父母非常耐心,对子女非常细心,空闲时帮助克俭处理农活,生活过得相当融洽。克俭是个算命先生,农闲时四处看相,相术真准,言之必中,深必折服。命运里的天支地干,六十花甲之数,排四柱八字,配搭相合阴阳理数,算之必灵,官者为之视相官运亨通,官至几品几衔,如仕途官相上品,官家一弃几两碎钱,日后加官进爵,如言所赐,定当数倍拱手相送,决不虚言。而商家为之算神卜卦,欲测此生财路,手相纹叶脉布,必知一生所撑财源之多寡,如果算得明年生意好做,财源滚滚而来,商家必不小气,送礼送钱不在话下;迷途君子求算,为其指点前程之道,何时走运,何时进运都一一指点,帮助迷途君子指出一条明路,求财得财,求福得福。于是李克俭凭借算命之技,坐在家中一时聚集四方之财,虽不及官府之荣耀,但有官府之偏门径路,来访者络绎不绝。不如商家之财势,却有商家之体面,看相算命时,长衫马褂着装。当然有头有脸,众邻里乡亲面前相当气派,抬得起头,挺得起腰,过日子说不定还要靠他接济。因此说话相当有份量,办红白喜事,真是十处艰难九处在场,离不开克俭背影。长期来,乡亲们对他礼让三分,有事请他喝杯酒,无事坐在一起聊聊天,谈笑风生之话,时常有之。逗得乡邻们笑得前伏后仰,此话当真。为乡邻们添点笑料不在话下,一生靠嘴吃饭,闲得下来吗。乡亲们又敬又爱,说不出的感受,道不完情谊。
说维卓大儿子继昆读书高中,眼见得毕业,来年分配官府,意在市政府衙之内当差,书底蕴含古书典藉,又兼数理之道。正是世道紧缺人才,又因能说会道之才,仪表堂堂,维卓唯之骄傲,族内首指一屈的人物,其前途不可限量。
是维卓心里梦里的开心宝,时常梦中醒来,嘴带微笑,说不出的欢喜与骄傲,再苦再累,想起大儿子来,一切都微不足道。继昆身高一米七五个儿,好生英俊,常常对父亲说时势转变,深知社会变化的必由之路,维卓看在眼,记在心里,虽有不同观点与主张,但话出大儿子之口,不服也不行啊。那份爱,那份情,表里如一,掩饰不住得往外翻腾。说不定老来靠他捧养,留点德,记点情,老来享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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