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井泉崖三午出世 蜈公岭先知崩天(4/4)
一上牌场,便是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日一夜的交锋,总得分个胜负。钱来得艰幸,去得挺快,这一言不合,或是捣鬼抓得正着,这输红了眼的狼,恰等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寻机拼命,就是找机要钱。火气缦廷,***已开,肉博开场,拳脚相加,正值年轻气盛,恰逢火上浇油。先是桌子櫈板一起上,这里头观战者亲里有亲的,利益关巧相连。帮有帮凶,便连成一片,乱成一麻。吃了亏的,输了钱的,架上刀子斧子鸟铳,来一起拼命,却见得伤是伤,残是残,伤痕遍地,哀声连天。先知见过这架式,幸得没伤及人命。这等事情就算死几个也是白死了,上告官府哪家都得力不讨好,还得陪上银子供上钱。铁板订钉的事。就算先知早到,非得三头六臂也来不及。这些年轻人的世界里先知的背影已远去,想当初想拜先知为师而被拒之门外的内心创伤阴影虽早已散去。如今却苦苦挣扎在生活的生死边缘线上,这呼天天有不应,呼地地不灵之地。年青人向往着美好生活,追求着妻儿满堂,寻求了衣锦还乡的梦想。一辈子的光景倾刻间就此化为泡影,痛呼、悲呼。先知默不作声的走开了,其心波澜壮阔,此起彼伏。小溪哗哗的流水声,伴乐于在这四面八方的青山之中,树木天高地深,相互耸立,只露得井口大小的天空,和着炊烟袅袅。坐在柴火旁,烟熏得眼泪直流。伴着蟋蟀的弹奏声,这晚夜色真浓,黑夜漫漫,其梦也长。但得回首探望时,其鬓已斑,何愁孤枕长夜。
天刚放晴,千丝万缕阳光从叶缝里针刺般倾来,树荫里到处散落着光柱,地气朝升。鸟鸣声声,牧童吹笛,樵哥放歌。山绵延起伏,水源源不断。山之间路通处会架起一座石板桥,水之上路交处也有横放几根树木,称之小木桥。来往方便,利于村邻交往。这小桥都是个人自愿修建,花几工便可。平日里路过路窄处,或是不平低洼处修修。修路架桥做点积德行善之事。这里的人是讲究这一套的。日后会得好报,子孙发达。
这不说起,井泉崖老谭家真得生下一个胖小子。也不容易,这可是哪辈子积的德,接生婆刚从他家回来说起这事。更听得接生婆说起这小子生辰如何:“却听得会算的说起是三个午时,这个生辰八字可是难得的,日后说不定还有点出息。”这邻家长邻家短的事只道是传得来也传得去,说一说就算过去了。午时喝得酒时,大家又说起别家事来,你看这事还是不少,有得说。泉水井边,放下脚盆,拿去水桶里的脏衣服,就在一大青石板上,三家五家的,洗洗衣服,拉拉家常,叙叙往事,谈谈时事。也别有一番意境。
春风拂面意犹寒,
暖阳轻洒满人间。
但问仙家何出处,
却闻隐士此山中。
夕阳西下里,石梯路上,沿蜈公岭而上。人影三三二二而去,听得哀声连天,鼓锣齐鸣,螺号声声,炮竹连连。前日里听得先知得病,不料这么快就走了。正值花甲之际,却招霜雪来临。人内皆言:“此处先知木匠师傅已去,恐怕难寻第二个师傅来为村邻做家俱,建房了。”众皆黯然不语,有妇人哭泣满面,其声不堪者,行人无不为之恸心,惜时往事,历历在目,不意归天如此。有损阴德。
先知的过世,是一种悲恸,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失算,更一种鞭策。而三午的出世却是意味着新时代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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