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比赛啦(1/1)
这祭龙王,大约是珍珠村最大的日子了。
便是过年过节的,也不曾有过这样三年一度的热闹。
靠海为生的人,总是要有些信仰才是。
旁的地方多数都信妈祖娘娘,也是天后娘娘。
而珍珠村这一代却有所不同,他们这里被深渊和海沟环绕着,所以他们这里流传着海沟的底下一定有一条黑色的长龙。海沟里的珍珠蚌,便是这龙王呼吸之间吐露出的日月天地的精华。
龙啸之时,便是翻云覆雨;龙怒之时,则是巨浪滔天;龙悦之时,化为风平浪静;龙困之时,则是采珠的最好时机。
听起来似乎颇有几分道理,初月虽不信这些,却也觉得民间传闻总是耐人寻味。
祭龙王,是三年一度的大典。便是这珍珠村再穷,在这典礼上也是不敢怠慢的。
祭龙王主要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各家各户都需得宰一头牲畜,富户人家大多是猪牛一类,贫穷些的也得有鸭鹅雁。将这些家禽不立刻杀死,只是绑在竹筏上慢慢地放着血然后将竹筏放入海中,让这些竹筏缓缓地随着波浪入海,便算是给龙王的祭品,祈求未来三年风调雨顺,要龙王吃饱了犯困,好得个采珠的空闲。
第二部分,便是最为重要的采珠大赛了。
在珍珠村的浅海海面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块浅渊,顾名思义,便是个浅浅的深渊。
深渊之中有着一道暗涌,水势却不大。常有海中的珍珠蚌顺着暗涌进入浅渊之中,而浅渊的周围大约是因为温度和食物都适宜,格外聚集了不少的珍珠蚌。
可以说,这浅渊地带,就是珍珠村最值钱的地带了。
为了公平起见,村子里的人们将这里看做一块公有的地盘。每三年举行的采珠大赛,谁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浅渊地带就归谁三年。
这可是关乎于自身利益的事情,所有人自然都是锚足了劲儿地要取的采珠大赛的胜利。
采珠大赛的规则,说起来也简单,因为珍珠的等级很好划分:珍珠之中,以彩珠为尊,白色次之。
彩珠之中,以黑、紫、红、粉、黄如此等级定级。黑色最尊,黄色最次。而白珠之中,又以乳白为尊,纯白次之。
除此之外,如若两人采得相同颜色的珍珠,便以大小和光泽度为评定的标准。由村长、镇中当铺的掌柜的和衙门的县太爷为评选人,也算是公平公正。
在此前的六年之中,大赛的最终胜者都是谢家大房谢宏辉。他旁的不说,采珠到真是一把好手。
只不过因为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所以此前的比赛大多拼的都是白色的珍珠,鲜少有彩色珍珠的出现。
这一次的比赛,若是谁能取得一枚彩色的珍珠,那便是赢定了。
大赛前夕,初月就瞧着谢安和谢司云整日里在一起嘀咕着,偶尔听了一两句,说的便是彩珠的事情。
初月可不希望他们为了彩珠去伤了性命,毕竟海中的变幻莫测可不是人为可以掌控的。
可在谈起此事的时候,谢司云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今年……是非赢不可了。否则母亲病弱至此,他们也只嫌三房多了几双筷子。母亲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三房能重振当年父亲在的时候的风采,我若做不到,便是对不住母亲。”
六年前的那场大赛,是谢司云的父亲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当年便是采回来了一颗乳黄色的珍珠,最终卖出了百两的高价,却在采珠之后的一年不到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分明是穷苦人家,却偏偏在这种事情上算得清楚。
初月心知肚明,若是再这么下去,很快谢沈氏的病就会没了药费,难不成还要靠着谢司云偷偷摸摸地出去采珠才能贴补家用?
这样一来,早晚还不是要被大房发觉?
算是殊死一搏,初月却对谢安不抱太大的希望。
眼瞧着祭龙王的日子就要到了,谢沈氏的病情也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只是她整日里的愁眉不展,到底是忍不住地叫了初月和谢司云去她的病榻前:“你们是否已经想好了,要让那谢安去比赛?”
谢司云略略点头,握住了谢沈氏的手:“母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哎——”
谢沈氏只是叹气,当着初月的面儿也不再避讳:“司云你可知,你父亲死后,我只想带着你安稳度日罢了。你父亲当年的死……还不知是什么人所为。如今你却又要深涉险境,你让我怎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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