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臭味(1/2)

次日清晨六点半，正是教会人员进行周一祈礼的时候，色晦暗，路灯的光芒十分冷清。圣南勒斯女校后方的教堂里，蜡烛光芒透过斑斓花窗，隐约可以听到有人轻语着唱诵福音。

雷与克罗伊走向教堂，此行的目的是访问萨莉斯特。

葛瑞思死亡的消息还处于保密中，二人选在开校前夕的清晨过来，是为了不打扰女校的学生。昨雷调查未果，倒是收获了纯白之门钥匙的线索，回到异常管理处时，克罗伊已基本完成对哈利特先生的问讯。

昨日从南希口中获知萨莉斯特似乎没有值得怀疑的举动，于是今雷也没再想方设法阻挡克罗伊来询问学校里的教士。虽然完美激发灵性的白鼠尾草给他带来了些许额外信息，但他也暂时找不到突破点，询问萨莉斯特，是势在必行的了。

这座教堂很，没有装饰的浮雕，仅仅在单面木门的上方标示了无名之雾的象征。教堂内部也没有尖券壁龛和华丽的藻井，祈祷桌边那两个线条优雅的烛架就是最美观的装饰品。

萨莉斯特与两名女教士正在举行祈礼仪轨，萨莉斯特用盛装清水的银杯洗手后，仪轨尚未做完，就被雷与克罗伊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给打断了。不过这位教士并未露出愠怒之色，只是有些惊讶。

来到无饶忏悔室，克罗伊便：“原谅我们的冒昧，萨莉斯特女士，不过我们得找你打听点事。”

“请吧。”萨莉斯特苍老的脸庞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二位来这么早，是为了什么案子吗？”

“你对学校里的学生都了解吗？”克罗伊问道。

“大多数吧，虽然我想有那么好的记性能记住所有人，但一些内向的孩子，我还是记不太住。”

“那么你了解葛瑞思·哈利特吗？”

“葛瑞思……我知道，这孩子前阵子还因为做噩梦找过我。她还好吗？”萨莉斯特担忧地问，

“很遗憾。”克罗伊，“那孩子死了？”

“怎么会？”萨莉斯特睁大眼睛。

“这是一起异常案件，她的死因很诡异……”克罗伊没具体描述，“所以我们来向你征询线索，这所学校近来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吗？超凡者……或者……邪物。我希望您能仔细想想再回答，因为这很重要，就我了解葛瑞思没有什么其他的社交圈，从通常意义上来，她是一个足不出户的乖乖女。”

克罗伊一边着，雷一边打开笔记本，用一支崭新的钢笔做着笔录。在这次调查中他以实习异常调查员的身份作为克罗伊的助手，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此刻也尽着助手的职责。

“可疑的人或事……”萨莉斯特迟疑了一下，低眉思考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摇头：“没有，或者是我忽略了，也许我该再次确认一番。抱歉，我一向都很忙。”

“那么葛瑞思最近和谁有过冲突吗？”

克罗伊继续追问。

七点左右，亮时分，雷与克罗伊离开了教堂。学校开门的钟声响起，已经有零星的学生进入学校，宿舍方向也有少女结群走出来。

离开教堂二十多米后，克罗伊又回头看了一眼。

“萨莉斯特女士可能没实话。”她扭回头，压低声音，继续走着。

“何以见得？”雷问。

“当我问学校里是否有可疑的超凡者或邪物时，她思考很久之后否认了，但回答这个问题时，她做出了这个动作。”克罗伊摸了下额头，“这意味着她为她的回答而感到羞愧。”

雷这才知道，作为异常分析员，克罗伊还会解读表情，他问道：“当初你审问我的时候，也这样分析过我的表情吗？”

“如果真话会让你感到尴尬，那我会‘不，我没盈。”克罗伊微微一笑，“回到正题吧，这种动作一般只出现在道德比较高的人身上，如果一个烂赌鬼扶了一下额头，他多半是在为钱包发愁，但萨莉斯特女士，你知道，她是个善名远扬的人，我想她可能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但我们没法逼问。”雷，“她是超凡者，我们没有审问她的权限。”

“所以只能从侧面突破。”克罗伊脚步一顿，看向不远处零零散散进入学校的少女们，“该你出马了，雷，你不是你妹妹是这儿的学生吗？”

……

上午般半，圣南勒斯女校礼台下方，杰拉尔德把头埋在遮光布里，拧动消像散镜头边上的黄铜旋钮，调节虹膜式可变光圈。操控这架笨重的照相机对他来游刃有余，台上唱诗班的学生的影像在底片上逐渐曝光完毕。

这是一名健壮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历经沧桑的，水手模样的糙脸，眼睛下方的一道伤疤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狠。不过那一脸的珍珠母色胡须倒是被拾掇得很整齐，搭上一顶柔软的黑色短檐圆帽，看得出这是个挺讲究的人。

“好了，姑娘们。”

他结束摄影，把笨重的三脚架和相机都抬到屋外。做完这些事，本杰拉德没急着离开学校，他脚步一转，走向学校后方，职工宿舍与学生宿舍之间的一间矮房子，这是圣南勒斯女校的校医室。

杰拉尔德脚步轻快，呼吸着校园里的新鲜空气，他在心底感慨这真是一方净土。回想起来，两年前他还是个烂酒鬼，差点因为抢劫把自己送进牢里。他堕落了多久？十年，还是八年？已经记不清了。被军事法庭起诉后的那段日子，他丧失了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作为一名士兵的荣誉感，不过他现在又重拾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