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天象(1/2)
张宪给赵构讲的那些斧子招式简单实用,没什么花架子,他练的就是准头和反应,一只萝卜飞快地朝他扔过来,有的直奔面门,有的直朝下三路,赵构正着劈,斜着劈,横着劈,由下往上劈,每一斧很少走空。
皇帝亲自练斧子,耗费些萝卜算不上什么大事,事后由伙头军拣回去,洗干净了,搁上点羊肉一炖照旧是好口味。
扔萝卜的两个女侍卫这些日子和皇帝混的很熟,“陛下,太上他们该到临安了,也不知道临安有什么盛况,我们该不该回去了?”
赵构近期不想回去,他留在建康,就是要好好想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韩州之行结束了,在皆大欢喜之下,真正的事儿才刚刚开始。
去韩州之前他想的是亲情和国事,人都接回来该想一想自己的事了,往后大宋的政局,以及他和太上、赵大哥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数。
一直以来,赵构的皇位都不算名正言顺,道君皇帝皇位传的是赵大哥,而赵构真正硬气的身份只是兵马大元帅。
现在一下子回来两个名正言顺的,而道君和赵桓这两个人可都不简单。
赵构猜到有人一定会说,既然知道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你不去韩州不就行了,不去的理由有的是,你岂不是自找的。
赵构不这么认为,去韩州的机会就那一次,如果放过了这次机会,大宋将始终低着金国一等,他连这个皇帝做着都不舒服,因而非去不可。
将人都接回临安之后,则有的是时间理顺这些,这是抉择的正确与否问题。
韩州之行在国事上等于将靖康之后金宋之间最大的不平扳平了,至少是彼此彼此了,在军事上将极大的鼓舞宋军士气,在民意上更是重树了宋室的尊严,能说人心不因此而顺么?
救回邢秉懿,田春罗,同时又带回了吴乞买和他全部的后妃,难道这件事不是重树一个普通男人的尊严?
而麻烦只是小范围留在了赵家父子之间,且不说这个麻烦还可以转化。
这些日子赵构餐餐有萝卜炖羊肉,感觉着丹田之下好似总有热气耸动,他猜测这可不仅仅因为萝卜羊肉,也不是揪几下耳朵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都是心理上的,韩州之行真正的给了他信心。
以钦命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却保护不住赵室宗庙和祖宗牌位,被迫的和北狩的父兄宗室南辕北辙。
在扬州深更半夜的被金骑惊起,丢下身边的女子和近臣、再拖着马尾巴仓惶过江,多半夜的时间里周身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
前者给赵构带来的是冷彻心扉的羞辱和打击,更要比江水冷上十倍。
心病难医,绝非几包枸杞和几顿萝卜羊肉汤所能解决,但韩州之行的成功,让赵构感觉真的要雄起了!
这两日他看着那两个扔萝卜的女侍卫也比往日可爱。
早上练斧子结束,赵构用早膳时特别允许两个女侍卫一同上桌,他可不想吃个饭、还看王妟那个拒人千里的样子。
难道以婉仪的身份陪皇帝吃个饭不该荣幸之至?
今天赵构专门吩咐两个女侍卫,要她们坐在自己的左右两边,将王婉仪隔开了,这样也很不错,朕看你回去和吴芍药还有什么小报告可打。
吃过了早饭,赵构登高往汴梁方向眺望了一阵儿,只看见晴空万里,浮着棉絮一样的云朵,有一朵很像是吴芍药的侧影。
女侍卫在身后问,“陛下你在看什么呢?”
侧影已经变幻了,赵构故意道,“朕在看汴梁的天象,是上上吉象。”
但临安的天象他一时还看不好,临安城随着三艘楼船的归来,同样的晴空之下,临安的气氛里却立刻掺杂了父兄、臣子、文武、百姓、工商各方各面的不确定因素。
靖康年间大难临头,太上和赵大哥父子间还在内斗不已,这并非奇闻,当时身为康王的赵构年纪已不算小了,把这些都看在过眼里。
其实他那时便认为,靖康之变并非全因为金强宋弱,真正的大病出自于内部,那就是太上和赵桓之间没有形成合力,父子之间不但不能做到一致对外,而且彼此挚肘,不能推心置腹,互不相信。
这件事其实连三哥赵楷都牵连其中。
在太上的皇子中仅有赵桓一人是嫡出,其生母王皇后是太上的第一位皇后,王皇后于大观二年失宠离世时赵桓才八岁,他虽然是嫡长子,但太上最喜爱者却是三哥赵楷。
赵大哥十五岁那年被立为皇太子的前提是,后任的郑皇后一直无子。
三哥赵楷在王皇后死的那年才七岁,便已封王,他的母妃王氏极受道君之宠,太上对赵三哥的喜爱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赵楷曾经参加过集英殿试,考官极尽奉迎之事,让赵楷夺得了第一,这件事史无前例,当时便有人说,“内臣及第始于梁师成,亲王及第始于嘉王赵楷。”
太上在保和殿大宴蔡京、王黼等群臣,皇子中仅有赵楷一人在陪,太上幸临蔡京府,仍是赵楷作陪,而太子赵桓却不在侧。
赵楷担任提举皇城司的实职,率领着数千名禁卫与侦探、拱卫皇城并侦察臣民动静,也打破了“宗室不领职事”的惯例,而且不受殿前司节制。
赵楷如此受赏识,太上身边的聪明人势必会揣测废立太子之意,蔡氏父子、童贯、王黼、梁师成等权要对赵桓事事横加挑剔,阴谋废立,可想赵桓得有多么憋屈。
宣和七年末金军大兵压境,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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