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骗子(1/2)
又跑了二十几里路,树丛一开,河岸上忽然现出个渡口来,树下是圆木修成的结实的栈桥,一只大船正靠着岸呢。
渡口后边的树丛里人声杂乱,一小队金军趋赶着不少的人跑到开阔处来。
一个头目正在喝斥着他们,“都快一些,娄室元帅的人可都到了!要是误了元帅的大事,你们哪儿都别想去了,都把你们卖到夏国去做苦力!”
头目看到了骑马跑近的这些人,招着手问道,“你们是娄室元帅的手下吗?”
赵构驰到了近处,才轻轻一拽缰绳,坐骑改为碎步向前小跑了几步才停下,身后一百骑兵也纷纷站住,谁都不说话。
岸上站了六七十个装束各异的青壮百姓,二十个金兵忙着圈拢着他们在渡口上集中,对后到的这些人见怪不怪。
头目又问,“说话!你们怎么没带着马车?县尉说你们有马车。”
赵构这些人没带着旗子,旗子都在船上挂着呢,除了旗子和车子,同样是一百人的两支马队还真是不好分辨,听上去连马蹄音都相当,难怪对方要这样问。
赵构不答,问他,“元帅是怎么吩咐你的?”
头目道,“娄室元帅一日前行到这里时,好巧在这里遇到了我们县尉大人,他是元帅的旧属!元帅委托我们集中流民六十个,体格要好,要能跑,然后到渡口上候着,单等你们一到便将人交予你们,还要按元帅信中的意思帮你们渡河。”
赵构眉毛一挑崩出两个字,“信呢?”
此人公事公办,问道,“我是辽滨县,县尉耶律白撒大人的手下,我叫……但你是何人?我怎么相信你?”
赵构道,“马车十二乘,都在后边跟着呢,片刻间就到。”
马车的数目一点没错,正是十二套,头目从怀里掏了信,往上一递。
赵构心中奇怪,娄室跑的匆匆忙忙,居然还用信遥控身后的手下,也不知这个西路副元帅的脑回路是怎么画的。
他接过信急忙展开一看,还真是一张图,画多字少,看来是娄室在途中匆匆而就的。
上边画着分岔的两道河,一座渡口——便是脚下所站的地方——一个粗重的箭头穿过渡口、斜插到了另外一条河边去,然后示意沿着河还往上游走。
若非在图角上盖着副元帅鲜亮的印信,赵构认为这就是个半疯子的涂鸦。
头目凑上前,指着图对蒲里衍解释说,“元帅让告诉你们,人到了以后,八十骑仍旧沿着原路轻装驰去韩州,再分出二十个骑兵来,和旗子、车子、连同这六十个人渡到河那边去。”
他回身,指着河对岸很远的地方说,“看到没有,过了辽河一直走到浑河边儿,然后顺着浑河再往北走。”
赵构顺着他的手指,透过岸边的树木间隙向东方遥看,只看到压伏在地平线上淡蓝色的远山,看不到河,不过料想自己不久前经过的那条岔河,应该就是浑河了。
赵构看着娄室的图问,“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头目说,“一直走到沈州去……可你们也没有旗子。”
赵构头都不抬,说旗子也在后边呢。
头目释然说,“那可就都能对上了……你是不知道啊,我这点人都等了你半宿……县尉吩咐说,只要到了沈州城外,这六十个人随你们怎么处置,而你们要带着车,早的话便经陆路去韩州接应元帅,晚的话,也可以在沈州等着元帅前去汇合。”
赵构问,“就这么一条小船儿,人和车要什么时候才能渡完?”
头目胸有成竹,“这个渡口是辽河上最大的,船也是整个辽阳府仅有的最大一条,你居然还嫌小!就你的这些人、车要渡过去,也就是十几个来回。”
别说十几个来回,即使在这里多渡上四十几个来回,吴芍药的船队也许才走到三岔河口。
如果赵构在岸上没留下两个人,她只是站在爵室上了望,人地两生,远处浑河边又是旗子又是车子的,吴芍药十有七八要被他们引到沈州去。
到了那时,娄室的人经陆路由沈州去韩州可能要绕些远,但毕竟还能到。
这些大船可去不了,船队只能从浑河再返回到河岔一带、进入辽河再接着走。
到了那时说什么可都晚了,再者,沈州城中忽然见到这些船从浑河上冒出来,难道不会盘问一番?两下里一耽搁,娄室在韩州可就太从容了。
这个骗子!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留他了。
赵构看着这个毕恭毕敬小头目和他的二十个手下,觉着他们有点可怜。
娄室可能以为,手下只要看到了他的图也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托付的县尉又是自己的旧属,因而瞒了他们太多的东西——也许娄室也不想叫无关的人知道他谋算过四太子。
赵构笑着问,“娄室经过这里时,就没和县尉说过别的什么事吗?”
头目一愣神,然后才拿定主意说出了一个秘密,“元帅答应县尉,只要这次助你们把事办好,他便赏县尉一个重昏侯的妃子,带一个宋国的宫女给我,那可真是快活了,”
赵构冷着声打断他,“一句也没对你说过四殿下吗?”
头目站在赵构的马前,很是疑惑,仰着脖子还在问,“听县尉说,四太子在黄天荡被小宋赵构打的大败而回,十成人马丢了四成,四太子负了重伤,人已奄奄一息恐怕难活了,是不是真的?”
赵构抬手就是一斧子,“告诉你也晚了!”
这是个冷不防,离的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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