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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了片刻,宇文邕晃了下泫的手:
“陪陪我吧,别急着走。”
泫强忍着眼泪,点头同意:
“我是陛下叫来的,陛下就是让我走,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得在陛下身上把路费捞回来再走。”
宇文邕笑了下,握着泫的手,给她讲和宇文毓的事情。
坐在不远处的宇文宪,看着床边的两人低声耳语,面带笑容,这副场面让他有些感动。
宇文宪之前是被宇文护所重用的,从天和年间(566年正月—572年三月)以后,威势渐大。宇文护欲有所言时,大多戳和着宇文宪去上奏。宇文邕有允许的,也有不同意的,宇文宪担心皇帝同丞相之间互相猜忌,每次都是委婉地说清意思。宇文邕也知道他的用心,所以,在除去宇文护后,没有治宇文宪的罪,可是仍然因为他威名太大,始终放心不下,虽然遥授冢宰之职,实际上夺护后,削弱了冢宰的权利。
之后,宇文邕也是多次暗示,多次试探,宇文宪一直谨小慎微,这次北征攻打突厥,宇文宪便借口身体有疾,坚决没有再握军权。
此时看到宇文邕与泫这样和谐相处,心里感慨多多,想起当年泫在朝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焜昱国置于宇文护的对立面,也有可能是整个大周的对立面,就因为与宇文毓有了随时都能否认的口头承诺,当年只有十六岁的宇文宪,心里无比震惊,又为这份情谊激动万分。
暗自叹口气:
能这样陪在宇文邕身边的,恐怕也只有卓将军了吧。
宇文邕说了几句后,便无力再说,于是泫便给他讲,讲中国她所去过的地方的风景、美食、风土人情。
听的宇文邕是无限向往:
“如果真有来世,希望我也能看看卓将军讲的这些。”
泫笑道:
“如果还能与陛下相遇,我们结伴同行。”
宇文邕无力的笑了下:
“我还想听卓将军弹的那首曲子。”
泫点头应道:
“陛下爱听,我弹多少次都没问题。”
泫向宇文孝伯、宇文宪要琴,宇文孝伯:
“你们再合作一次吧。”
宇文宪拱手道:
“是。”
琴拿来后,激昂的乐曲再次响起,守在殿外的众人,不明所以的向殿内探头观望。
弹了没多久,守在床边的太医就发现了宇文邕的异样,忙找来其他太监以及宫娥、太监帮忙,宇文达等弟弟们、宇文赟以及宇文邕的皇后、妃子们又匆匆冲进了殿堂。
泫和宇文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停,这是宇文邕最后的愿望,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做完。
激昂的曲调变的悲壮,犀利的剑法也没了那日的霸气,曲终,宇文宪红了眼圈,而泫已经是泪流满面。
宇文邕时常在宇文孝伯面前提起泫,宇文孝伯还以为只是宇文邕感念当年泫力挺他登上皇位,可,今日才发觉,两人真的是感情深厚。
走到泫身边,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宇文邕宣政元年六月病逝,年仅三十六岁,谥号武皇帝,庙号高祖,长子宇文赟继位。
甯昤和泫一行人,并未马上离开,一直在等武帝下葬,这期间,给宇文赟说之后要去祭奠拓跋什翼犍和拓跋焘,毕竟是焜昱国的队伍,不经允许,不好在别国四处溜达,宇文赟准了他们的请求。
诸王在朝内守灵,泫情绪低落的在客栈里呆着。
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司卫长孙览总管军队,辅佐朝政,担心诸王有叛变意图,经上奏,命令开府于智侦伺诸王动静。
宇文赟对宇文宪多有忌惮,只是一直有宇文邕压着,宇文赟未敢动作,现在宇文邕没了,再也没人压着他了,便要先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武帝下葬后,可是,因为有泫他们在,宇文赟没有动作。
武帝下葬,诸王也回到了各自的府里,焜昱国一行人也准备着去祭奠。
这面焜昱国一行人动身,那面宇文赟便命令于智到宇文宪宅第见宇文宪,趁机告(诬)发(陷)他另有图谋。
宇文宪看到于智来,满脸诧异:
“于大人今日来为何事?”
于智面色悲伤的说:
“闲来无事,到齐王这里坐坐,武帝这样的明君好不容易夺回政权,却就这么快的走了,心里有些憋闷,想来齐王这里排解排解。”
这不能不算是个借口吧,虽然有些蹩脚,宇文宪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招待于智。
六月,阳历七月的天气,正是石头都能瘦一圈的季节,虽然古代比现代要凉爽很多,但,七月就是七月,焜昱国一行人,在这样的天气中出城往北行进。
泫在晃动的马车里昏昏欲睡,一个坑垫的马车震了下,撞到了甯昤的胸口上,睁眼看到甯昤将她护在怀里。
在甯昤怀里蹭了蹭,准备继续睡,脑子里什么闪了下,呼的坐直了身体,瞌睡全无。
甯昤不解的看着她:
“不瞌睡了?”
泫摇摇头:
“不不,不是,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自言自语到“宇文邕死了……宇文邕……死了,宇文赟继位,继位……之后呢?”
甯昤闭着眼,听着她的磨叨。
突然,泫一拳砸进掌心里:
“老爷爷的!宇文赟这王八犊子要对宇文宪动手了!我们得回去!”
甯昤双眼睁开条缝看着她:
“说来说去都是大周内部的争斗,这和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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