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道二(1/4)
此地离青山关战场还有些许距离, 云棠顺着魔气,从空中急速落下,落到一处山坳之中。
此处山坳花红叶绿,环境清幽, 本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去处, 然而仔细一听, 就能发现此地莫说鸟鸣, 就连走兽的动静都没有。
云棠走在山坳之间, 树叶忽然摇动几下,她指腹微微抵开十狱剑——十狱剑的嗜杀凶残之气稍从剑鞘里透出来, 山坳中本就幽静的环境更变得死寂一般。
比起人族修士知晓用房屋、火种等构建安全感,这些以天为席、以地为被的妖兽露宿在野外,没有其余手段可抵御危险,相对应, 这些妖兽对危险的感知比某些修士强得多。
十狱剑周身环绕的杀气足够让妖兽胆寒, 伏着等待这些杀神离开。
密密的树叶丛中走出一个人,黑衣乌发, 气势神秘凛冽,他抬起头, 面无表情,目若冷锋, 整张脸美得极艳,如玫瑰般旖旎, 却又冷淡无比。
这人端的是燕霁模样。
燕霁朝云棠伸手:“有事, 和我走。”
就连那说话风格也像得很。
云棠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把十狱剑插回剑鞘:“我感应到这附近有魔气, 我想查清楚再走。”
燕霁并不高兴:“爱姬, 你在拒绝我?”
好霸道的语气,太像燕霁了。
爱姬这二字一出,云棠就更肯定自己心底的猜测,她看着不远处那个极俊美的男人,眼底的冷戾也恰到好处,云棠睫毛一垂:“人家不能拒绝你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人家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你都会给人家摘下来。”
对面的‘燕霁’:……
云棠说完便看对面那个燕霁怎么接话,她很想知道,对面那魔应该怎么用燕霁这张俊秀无比,但是随时能黑化砍人的脸接她的话。
对,云棠一眼就看出来,对面的燕霁不是真的燕霁,别说现在的燕霁还是一只猫猫,就说哪怕燕霁现在是人形,他要带云棠去哪儿,也不会这样——哪次燕霁不是直接把云棠带着飞去目的地,一边飞一边看心情解释。
燕霁哪会这么等云棠慢悠悠走过去,他明显没那么好的耐心。
对面的魔失败在于,没燕霁那么由心散发出的唯我独尊的气势,不过也是,他不大敢靠近云棠,万一被擅长近战的剑修一戳,岂不是当场毙命?
对面的燕霁沉默一瞬,终究维持高冷:“别闹。”
他伸手:“走,爱姬。”
燕霁的皮囊完全称得上无往不利,要不是他肉眼可见的凶残,而且整日白天睡觉,一到晚上就来挖云棠和他一起去折腾楚月宗,窝在自己的殿内见不到人,门内喜欢他的女修应该见不得少。
现在对面的燕霁用这招,明显是出卖色.相。
云棠道:“你怎么现在又叫我爱姬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叫我爱姬,叫得更亲密些。”
对面的燕霁不知道云棠怎么忽然话那么多,他有些焦躁:“叫你什么?”
云棠勾了勾唇:“叫我爹呀。”
这话听着就不那么像话,对面的燕霁已经在想他似乎暴.露了身份,他抬起头:“胡言乱语。”
竟然还想要装一下。
云棠道:“我怎么胡言乱语了,你那天晚上不是抱着我说,好人,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既然如此,你叫我爹又怎么了?你快叫,不叫的话,我可不和你走。”
对面的燕霁有些焦躁,云棠的态度奇奇怪怪,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想十狱君私底下居然这么伤风败俗,还是该想他此时失败,应该怎么办?
不……那人脑子里电光火石般想到一点,十狱君杀人的一个爱好。
叫爹…他暴.露了。
这人心念电转,面上仍不动如山,想要做出自己并未发现的模样,然而云棠面上的笑意越扯越开,十狱剑陡然出鞘,像是寒光一样削向对面那人的面皮。
“呲拉”一声,面皮在瞬间破开,长剑饮血,云棠欺身而上,这般简单的一剑,看起来并不怎么花哨,然而剑修需要什么花哨吗?
对面伪装成燕霁的人眼看着要死在云棠手中,云棠的剑割开他喉管的刹那,他身上的肌肤忽然像是冒酸水一般,绿色的、带着翻滚的气泡,一滴溅到云棠衣服上,听得一阵灼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同时,那人……不,那魔撕开身上的面皮,绿色的脓水倾倒下去,再用整整一张人皮这么一裹——在面皮里。
“十狱君。” 那人的手越发用力,那上面绿色的脓水溅到地面,他二人所战之处,受脓水所赐,地面被腐蚀向下塌陷。
那人声线有些阴沉:“于剑术上傲慢,就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也是我为你挖掘好的坟墓。”
他准备的东西,一滴可就能杀死一头成年龙。
这人很明显是千面魔君,昔日云棠以筑基修为对上献魔人,伪装成千面魔君时便提到了千面魔君杀人时最大的一个特点:他喜欢玩弄人心,让人死于最亲近之人之手,死亡,并不是死者的归宿,千面魔君会给予他们无尽的痛苦,折磨他们的灵魂。
千面魔君可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的伪装能骗到同为十狱君的云棠,他所要做的只是等云棠发难近身,在云棠割穿他喉管,以为胜券在握的瞬间,以秘药杀了她。
他面上披着的是人皮,人皮底下是绿色的秘药,云棠割开的喉管,则是千面魔君精心、以无数人的喉管才制成的假喉管。
他想要云棠痛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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