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最怕你某天突然就消散成泡沫(1/2)

休息了一会儿，再吃了些点心，程慕颜倒是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将岚文倩跟金秋等人一一赶走了之后，程慕颜又回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时间还早，再炼制几张符隶再去屠府看卿欢不迟。

想到这里，程慕颜眼睛不自觉的涣散一瞬，纸张上的墨点晕染成水滴的模样。

手腕轻轻一颤，看着废掉的纸张，程慕颜蹙了蹙眉将面上这张废掉的纸张移开，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放空思绪，全副心神集中于笔尖，手腕稳如磐石，笔下生花。

片刻之后，程慕颜看着凝聚成功的一道符隶，笔尖撇了撇墨，放置于砚台上。

指尖轻巧的翻折着，熟练的将纸张拿起来折叠成三角的形状，折好之后便放置在另外一边再次运笔画符。

直到几次之后身体有些撑不住才搁下笔揉着手腕静静的看着窗台上的花盆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有可能什么也没想。

不过，这仅仅片刻的宁静也是数着时间歇息的，程慕颜如此重复做事多次，自然已经熟练掌握住了这其中的时间节点。

……

金秋默默地端着一壶花茶矗立在房门一边，无论撞见过多少次，她却总是觉得此刻五小姐离她，离他们无与伦比的远，仿若轻微有点声响就能将人惊走，如一尾只短暂停留枝头的蝴蝶似的，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毫不回头的飞走。

直到看到小姐眼睛里再次有了神采，脸色也不是空白茫然一片，金秋才眼神暗了暗，紧紧抿着唇轻巧的将花茶送进屋里。

“来了呀？正好方才吃得有些辣有些咸了，给我倒一杯杯，金秋姐姐？”小姑娘眼睛亮晶晶，澄澈澈的，几乎能够从小丫头圆润又漂亮的眸子里照见自己的影子。

金秋只看到那里面的小人儿影儿轻飘飘的翻了个白眼，话语尽量克制着出口的哽咽和颤抖，脸上仿若什么都未曾发觉，只大咧咧的嗔道：“知道辣知道咸就好，看你下回可还贪嘴，花茶喝多了晚上睡得熟遗溺在床上看你那薄脸皮儿能不能够受得住羞。”

程慕颜：“！！！”

程慕颜差点儿被金秋这句话惊得将方才入口的花茶呛得从鼻子里喷出来，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了喉咙口的瘙痒，就是咳得嗓子有点痛。

“喝茶都能呛到，难道您还觉得我说的不对不成？”金秋剜了她一眼，拿了干净帕子周到的将程慕颜嘴巴和下巴掖干净，心里看到小姑娘这小孩儿行径的活泼模样，却是舒坦多了，小姑娘就得有小姑娘的样子，做得那么老成做什么？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句话。”程慕颜简直震惊这小姑娘就在自己身边待了几天，竟然就学会倒打一耙了，想到之前金秋说的那句话还颇有些愤愤不平的蹙眉头，话里忒的振振有词，“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了，怎么可能还会遗溺在床上？而且我就是想遗溺我也会醒过来溺好吗！不是关键是我根本不会溺！”

看着金秋似笑非笑的神情，程慕颜再次严肃且郑重的洗白自己的名声：“我怎么可能会遗溺，差点儿被你带偏了，哼！”

小姑娘傲娇的撇在脑袋，不让金秋碰自己，金秋也不强迫，收了帕子叠在一边儿，重新拿了个漂亮的小瓷杯子给小姑娘斟了一杯茶，赔罪一般的双手端着捧到小丫头面前，眼神却是揶揄的：“好的好的，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你是小姐，小姐最大。”

小姑娘看到小丫鬟认错了也不再拿腔拿调，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她了，轻轻的哼唧一声，接过了小丫鬟手里赔罪的茶。

金秋却被娇娇巧巧的小姑娘一声轻声哼唧弄得眼眶又是一热，心里又是酸又是甜，如果不是快速眨弄几下眼睛，恐怕泪水都要淌出来了。

心潮澎湃之下再兴不起逗弄小姑娘的心思，匆匆告别之后，将手帕和瓷杯放进盘子里端下去。

却背过人进了条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荒芜小道，扑头盖脸肿着眼睛钻进了花树林，盘子放在旁边，自个儿却抱着膝盖埋着头坐下了。

肩头颤抖着，身体也默默地颤抖着，这里再没有人了，金秋知道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哭泣了，这里她的秘密基地，还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金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过，难过得泪水控制不住的流出眼眶，难过得全身无力差点儿腿软摔在地上，只是心口撕裂般的痛楚让金秋知道，她是悲伤的，至于为谁悲伤，为谁流泪……金秋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小姑娘娇巧的模样。

想到这里，金秋狠狠地咬住了嘴唇，才没有痛苦的抽噎出声。

索性放开膝盖仰躺在花叶覆盖的土地，泪眼模糊的看着花叶斑驳之间有昏暗的光透漏进来，却如身处地狱里仅有的最后一点光明，既渴盼光明洒落在自己身上，又害怕光明却灼伤自己。

金秋在水气弥漫的视野里慢慢阖上了眼皮，耳边寂静得仿佛整个世界空无一人，又如……重新回到了那又静又闷的地底下。

……

程慕颜正被金秋几句话弄得羞恼，一时间没注意到身边的小姐妹神色有异，乖乖巧巧的喝完一杯花茶，因为实在口里干得不行，又自个儿沏了杯茶喝完。

喝完之后看着门外暗沉沉，仿若暴风雨前夕的天空，默默的抻了抻懒腰，又缓缓漫步到桌案前坐下。

撇开衣袖端了笔来，笔尖描了浓稠适宜的墨汁儿，掀开一张空白的纸张，笔走龙蛇，一笔不端，稳且缓的勾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