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不堪其负(1/2)
厂里出了件不小的事。
研发中心的景主任在深夜加班中突发疾病晕倒,被送往医院急救。
其实,咱们在前面提到过他,只是没有展开说而已。
尽管咱们一直没顾上说人家,可人家事却是一点都没少干。
他和武文杰及老七是校友,他算是学长,比那两位学弟早来厂一些年头。
工作干得默默无闻,却也扎扎实实。
当初,武文杰特别担心老七的位置被候选人就是这位老景,那会儿他还挺年轻呢,只是因为显得老成,加上进厂后他结婚要孩子动作都比较麻利,一眨眼工夫就啥都有了,于是,“老景”这个名字从那时起就叫开了。
之后,老景长期在转向架领域深耕细作,逐渐成为工厂在这方面的技术领军人物。
那段时间,武文杰在厂里不断进步,老七跳槽另谋高就,人家老景也在不吭不哈地持续前行,而且还利利索索地把儿子培养进了母校交大,儿子毕业后选择到工厂工作,也是才进厂没多久。
年轻气盛的武文杰升任副总工程师后,工厂经过反复研究,决定让一贯沉稳老练的学长老景,接替了武文杰研发中心主任一职,成为他的助手。
从武文杰内心来说,如果老七没有离开工厂,在厂里经过努力打拼,获得老景目前的职位应该不会费事。
跟老七配合,武文杰会更感顺手,而不像和老景这样,还需要有个磨合的过程。
应该说,截止目前,武文杰和老景之间的磨合并没有完全到位,但总的来说已经比开始时好了许多。
谁料这个时候,老景忽然病倒在了岗位上,而且病得还那么重。
初步诊断,老景得的是脑出血,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不醒。
对于老年人来说,这种病比较多见,按说四十多岁的人,还不至于。
从医生那里得知,老景的脑血管里有先天性的缺陷,等于在身体里埋藏了“定时炸弹”。
从老景的儿子那里得知,他在工作上一直将武文杰视为标杆,拼命的劲头比起武文杰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爸知道他的天份远不如你,他希望勤能补拙,通过不懈的努力来拉近这种差距,没想到把自己累崩了。”
这是老景的儿子景杉,在医院向武文杰介绍他爸爸的情况。
从交大毕业后,他和家人商量,因为专业对口,工厂的发展也还不错,加上爸爸和许多认识的叔叔阿姨伯伯都在这里,多少能够给自己帮助和关照,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进了工厂。
进工厂后,爸爸一再嘱咐他,一定要踏实扎根基层,把技术根基打牢,别急着上调到科室,在科室看似干净体面,但如果在车间分厂没有打下扎实的基础,在未来的技术工作中肯定会显形露怯的。
他记住了爸爸的话,一个猛子扎下去,沉着心一门心思钻技术。到厂时间不长,但在同龄的小伙伴中,初显头角。
在他的言谈举止中,武文杰似乎隐约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不过,这个时候是在探望病人,自然不适合说太多工作上的事。
武文杰在记挂学长老景病情的同时,记住了他的儿子,年轻俊秀又聪颖上进的小伙子景杉。
手头的事情一忙乱,难免会关照不周全。
等武文杰再回过神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老家被雷劈的那棵茶树火了。
一方面可能确实是珍贵,另一方面也不乏炒作的因素,产自那棵树的茶叶价格飞升了几十倍。
当然,这是指那些在茶树被雷劈之前采下来的。
经过茶树专家的精心救治,这颗枝干粗大的茶树并没有死去,但再要结出茶来,至少要等十年以后,而且它的味道还能不能达到以前那样,谁也说不好。
于是,就在不经意间,武文松带回来的这一斤老茶,价值突然超过了一万元。
武文杰包了12斤羊肚菌,再带上那斤老茶,找了个空闲时间,给小铁子送去了。
从礼数上说,武文杰回的这个礼,面子上给小铁子给足了。
羊肚菌是压秤的,而老茶是挑高的。
全国人民都知道那是绝品了,即使有价,其内在意义更重。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铁子借机再次提出了要认干爹的事,武文杰回避说,老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太懂这些名堂,弄不好会给小铁子添乱的。
小铁子却大大咧咧地说,孝敬老爷子,他就不怕麻烦,巴不得老人家能给他多“添点乱”才好,以便让他可以多表达表达孝心。
见武文杰不再往下说了,小铁子这才作罢。
武文杰每天都要抽空去医院看看老景,不仅是因为他们是同事,是校友,是上下级,还有那个景杉到的点,让武文杰内心产生了愧疚。
学长在内心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标杆,并对照标杆拼命努力看齐,可在这个过程中,却把自己拼倒了。
武文杰心里闪过一个不很恰当的比方。他武文杰可能是个略有天赋的长跑者,一直在自己的能力限度内努力向前奔跑。
而老景呢,在这个领域里,也许更擅长的只是吃苦耐劳,并非具备更多才华,因此他的努力,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打拼,但在老景本人的感受中,却可能是竭力而为,早已不堪其负了。
勤,当然能补拙,但绝不是所有的勤,都能补上所有的拙。
如果“补拙”的代价,是要“勤”到付出一切,那么这样的选择也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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