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2/3)
责圣旨几时到?”赵自培看眼他,环眼堂内密匝匝瞬间围聚的三法司人马,反问:“在座诸位,是否也深觉办案速度被有意拖慢了?”
大理寺丞闻言疾问:“赵大人这话几个意思?”
“赵某几个意思,懂的自懂。”说完他再度环视屋内拿了暗鼠白银而故意拖扰案情的官吏,不凉不热哂然道,“平素吃喝惯了就忘了忌口,这可不太好。”
佘斯况拂袖起身走至堂中央:“‘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此乃新科状元郎、驸马都尉廉小相公对敝人的月前警劝,愚以为这话对给在座各位亦合适。”言毕,瞥眼刑部一众吏卒,带着他们大步子返回刑部彻查案件去了。
赵自培亦缓缓站起幽幽出走,临跨出堂房前他站住,转身道:“各位,王事靡盬,一味顾私,恐有不妥。”
胡惟仁站起来追住他:“赵大人去哪?”
赵自培:“去刑部,配合佘大人查案子。”
胡惟仁:“圣旨当时给的是顺天府衙,你们不在这里查,跑回刑部做什么?”
赵自培定定看着他不言语。
都察院汪善眸的近臣终于说话了:“赵大人,陛下什么旨意您总得传达,不然,我们动辄得咎恐难施展拳脚,案件一拖再拖或査了不该查的,届时陛下怪罪下来,由您担待嘛?”
赵自培反问:“什么叫查了不该查的?”
这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锐利道:“二位大人进宫面圣,不也是出于此顾虑嘛?您二位吞了定心丸,趋光办案,可不能将我们扔黑天里走夜路。大家现在同审一案如同乘一船,谁也不能背后留一手,抢着争功名。”他顿了顿再道,“赵大人聪明如斯,也晓得这件事上,走到最后在座每个人能全身而退就算烧了高香,贪功独行,死路一条。”
赵自培笑了:“好一句同审一案如同乘一船,那在座吃‘宴席’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叫上赵某?或者叫上诸位的上司?”这话利刃一样,扎在每个吃了不该吃的人身上,赵自培温绵绵再道,“这事,赵某会装作不知,诸位放心。至于该怎么做,赵某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圣旨,陛下过两天自然会给的。”
“赵自培。”胡惟仁厉声喊住他,虽被钦派查案,但赵自培职衔仍不过通政司八品主事,因而官大他数级的胡惟仁索性直呼其名连字都不叫了,“你和佘大人,究竟跟陛下说了说么?”
赵自培站定徐徐转身,指了指额头意味深长道:“这,是被陛下最爱的钧瓷洗砸伤的。”吐出这道雷后,他利索转身款款尾随佘斯况望刑部去了。
刑部衙门这个月忙到人仰马翻,但苏学岑和其他负责查寻康王府白银案的三法司官员依旧一筹莫展,如同顺天府衙査悬案的队伍一样,案件毫无头绪,就像卡死在什么地方,幽暗通道里挡着一颗巨石,堵得他们连脚都挤不过去,却又分明从微末缝隙里窥见光明。
苏学岑虽说只负责康王府白银案,但顺天府衙魏缙的事已有所耳闻,魏缙背后是马万群,马万群背后是东宫,他自难袖手。佘斯况赵自培回来后,他如常问询几句案件进度,便开始旁敲侧击他们进宫情状及明皇旨意,佘赵二人金人缄口连声咳嗽都没给,双双踱回佘斯况堂官值房内,将从顺天府衙誊抄来的所有证据图册铺案桌上,对坐各自低头琢磨心事。直至深夜,二人也未曾交流一句。
他们各自琢磨很多,共通之处也并非没有,其中一点就是都渴望知晓他们走后明皇的雷霆行动。
他们想去瘦竹园,襄王府对皇宫动静要比他们灵敏百倍,然他们不能,适此关头他们断不能出现在瘦竹园。就在二人眉头越蹙越紧时,施步正“嘿嘿嘿”的没肝没肺笑从头顶房梁悠悠飘下来。
佘斯况失惊抬头:“你又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自培习以为常,反如释重负道:“廉小相公遣你来,肯定是探得了宫中消息。不要闹了,快下来。”
草莽羽然坠地,兀自嘿嘿傻笑:“大人您可跟俺家豆苗一样聪明。”
赵自培亦笑着接过信,将面前一盘糕点递他手心:“你坐边上边吃边等,我们看完了要写封回信。”
施步正点头:“豆苗也说了,你们以后最好别再去瘦竹园了,那差不多已成襄王府公开圈养他的地方了,你们去了有害无益更容易受倾轧。尤其最近,园墙之外都不要靠太近,有什么事俺会来找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写信让我带回去就成。”
赵自培颔首,施步正抱盘糕点脚尖一踮燕跃梁上。
佘斯况难得有心情调侃:“赵大人跟这位英雄很熟嘛?!”
赵自培直言不讳:“三年了,自然熟。”不设防他如此坦诚,佘斯况舌桥不下,赵自培却展开信封边看边道,“佘大人也会和他很熟的,只要佘大人愿意‘忌口’。”
佘斯况沉默好一阵方道:“就怕忌口忌得晚了。”
赵自培正好看罢内容,将信札对折递予他,恳和道:“驸马爷都让你知道建州的事了,就说明你忌口不晚。”
佘斯况接过信并未着急阅览,置放桌前面色愈加凝重:“说归这么说,但是云南那边的上差回来,人证物证俱全,百口莫辩我又如何能脱罪?”
赵自培:“这信,有两页,第一页论的是江西,第二页是云南,赵大人可以先看看第二页。”
佘斯况头一抬望向他,赵自培辅以友善一瞥,下巴微微指了指他桌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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