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乱极思治(2/5)
你小子真喜欢公主!”邝玉蓦地勒马,太阳穴震了一震,整个人绷成一根钢筋。
殿后的夜鹰打头的夜雕齐齐偏开头,他们怕邝玉一个眼神压过来压死他们。追月看白痴一样看眼草莽,慢开半拍想与他错开水准,只有廉衡揉了揉眉心,随之莞尔一笑。
见邝玉不动,施步正顾自再嚎:“喜欢她就跟她说呀,你看你不说谁知道么。”
邝玉攥紧的拳头忽而松了,整个人望前塌去如泄了底气的皮球,兀自打马加急前行。
夜鹰夹紧马腹几步并行到施步正一边:“你吼出来做什么?”
施步正:“俺不是替他屈么,你说他要是告诉太子他喜欢公主,太子爷不就会设法成全了他,多美一桩亲事。”
夜鹰胸生无力:“你怎么就不懂呢?太子爷就是知道他喜欢公主也会装作不知。”
施步正:“为啥?”
追月冷笑:“他爹没实权呗。”
施步正听懂了,沉默一阵竟是失笑道:“世界就是叫你们这些聪明人给搞复杂的。”
追月反戗:“是你太天真,要非这一身武艺傍身,你哪能活到现在!”
“在”字刚脱嘴,一股箭雨铺天盖地朝马车涌射来。施步正纵身跃上车顶,身如幻影将密匝匝飞来的流矢原路踢回。夜鹰三人则跳至地面举器招架。邝玉几人转辔奔近时,一串黑衣人已流星般飞去。
施步正正要急追廉衡出言拦道:“莫追。”
草莽立时顿足:“娘的,又是活的背走了死的,也不怕我追上去一死死俩!”
追月鞭子一放,正要将车壁上的几只冷箭卷落,廉衡出声再拦:“莫拔。”
追月默声收鞭,亦不多问。
邝玉下马后,街角就近几个兵马司小卒也跟着簇了过来。邝玉皱紧眉头,将钉在外厢的一支冷箭拔下来捏手心瞧了番,正欲瞪向少年,转念想起施步正适才毫无脑子的一嗓子,立时做贼心虚般别开他目光道:“一天到晚惹事生非,人都警告到头上来了。”
夜鹰插话缓场:“看身法,是‘血刀留’的人。”
几位英杰互视一番,邝玉屏退兵马司小卒,将箭矢再次铮一声插回厢壁道:“回宫再说。”言讫他翻身上马。
廉衡轻唤:“邝护卫。”
邝玉蓦地顿足,浑身一紧。
廉衡面色苍浮,负疚之态掩翳在车厢阴影之下也看不出多余表情,但声音已明显不济:“我以为二哥说得很对。有些事,你可以不说给别人却不能不说给当事人。”
邝玉背着他,亦看不清表情如何,只闻他身边护卫道:“危急关头,小的还请驸马爷不要开我们首领玩笑了。”
廉衡:“又非存亡之秋,不过个警告罢了。再说,”少年骄傲地环视施步正四人,“有他们在,旁人倒能靠近我再说。”
四人闻言昂首,但夜鹰立马又降低头颅谨慎道:“小心无大错,时刻警惕才能保证你万无一失。”
邝玉这时出声了,语气阴冷异常:“您在讥讽我?还是要挑拨我和殿下的关系?”
廉衡顾自摇了摇头,钻出车厢落地走至邝玉身前,屏退他边上几个护卫,郑重低语几句。施步正耳朵伸老长也没听见个所以然,单看邝玉变幻莫测的脸色,就知少年人又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而自那刻起,邝玉对廉衡的态度虽非斗转,较之以往亦可谓和善百倍。
一行人很快到了东宫。廉衡非但没处理车厢上的箭矢,更让施步正四人将乱躺在地的流箭插满车外厢。好好一辆马车楞是成了只刺猬,横穿朝天街棋盘街博睛无数。
明晟从外刚好回宫,远远站府门口看着移动的斗大刺猬,蹙眉冷硬瞥视,却分明又憋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看一个人了:既有求贤若渴的珍视又有求而不得的愤怒,还夹杂几丝无可奈何与琢磨不透的郁闷。
廉衡下车定定迎上他复杂目光,既不狡辩也不承认,只深深一揖。
明晟被他腆然一揖,顿时激得黑云压城,于宫门前忍了一忍道:“你自恃熟读诗词,倒给本宫讲一讲,‘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是何意?”直指世间之路荆棘遍地,直斥廉衡用心险恶,远胜江头的风高浪急。
廉衡以为他会骂得更生猛毒辣些,譬如“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之类,孰料骂来骂去更多的是伤己,身侧臂膀个个面和神离他岂能不伤。少年一瞬觉得他可怜,堂堂一鎏金太子被明胤愣是逼得黯淡无光手足无措,可他连自己都可怜不过来又如何去可怜别人。何况,没来由让一个“奴婢”去可怜“主子”的。
廉衡也不正面回话,顾自慢吞吞道:“花下一禾生,去之为恶草。”意即他廉衡这株小禾苗,长在了马万群敖广这帮贪花之丛里,碍眼确实是碍眼,但就看太子爷以为他是杂草要拔了去了,还是要当贤明少数拔了贪花以培育禾苗了。
将问题抛回给太子,也是精明无比了。
明晟失口冷笑:“你也敢把自己比作为五谷禾苗?”
廉衡:“妹婿有个外号,豆苗,据说是因为生而像一株豆苗,脑袋圆圆又细又长细细长长。”施步正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紧忙低头憋笑,少年顾自继续,“禾苗也好豆苗也罢,统归是充饥之粮。”
言讫他尾巴一夹,低眉顺目特别乖地静站一侧,宛如一颗豆芽菜,泡水太久满眼委屈。
明晟盯着眼前这披着菜皮的狼灭,气不打一处,“装模作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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