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铁嘴钢牙(2/5)
,太字一点移傍边是个什么趣物?”既没眼性又没耳性的香囊思忖几许也未解得玄机,便原形毕露地急吼吼答:“什么鬼东西?”
若说这话是为了调侃香囊夜游神,不若说这话实则为暗讽作壁上观的金翼及他们背后的潜龙。可惜潜龙亦没眼性和耳性,静坐云端看笑话,根本不知其剑指何方。然他身侧的另一条在海潜龙,心如明镜听懂了,以是搁浅在嘴角那一抹澹澹弯弯的笑,依旧弯弯澹澹。
少年长天一叹,语重心长堪堪教子无方道:“今儿不妨就告诉尊兄,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地上泥饼也是饼。惜衣有衣,惜食有食。常言道‘人无寿夭,禄尽则亡’,”少年瞥眼抱月楼再捎眼春林班,再道:“尊兄既不是那膏粱子弟,就不必装这绮襦纨裤,流连酒气,纵身男色,逞一时意气。家父多番教我‘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想这青春亦不可用尽,千好万好好不过读书进益,惟愿仁兄芳华永驻,保重‘肾体’,见人见心。”说罢,抬手作揖嗒嗒云去。
一句纵身男色,令蛮鹊原本清扬的眉目,瞬间黯淡无光。
花蝶从角落里慢慢挪出,低声问:“公子,还跟不跟了?”
花鬼吭哧丽容下是阴郁寒意:你道自己是那天上仙,甚都懂?望天里掩藏了万般胸臆,先撂了句“跟个屁”,转而长喘一口气,扇柄脆脆地敲响花蝶光脑门,再撂句“还不快跟上。”言讫撑开扇面,东摇西晃回到踏月阁,摔下那沓残宣和粗布绣帕,那一颗孤零零价算盘珠子滑溜溜沿着黄花梨桌面儿滚落到对坐人桌底,落其玄袍上腿根处!腿根处!腿根处!秋廪观之色变,而他不哼不哈的主子只是扇睫半垂,捏起乌油油珠子,再次禅定。
“只道采个雉鸡,不料是只鹰隼。绒毛还没褪尽,便当起国舅爷念起家训来,还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反了天了这!”香囊饮口冷茶,气不过再道。原这逛逛游游的傅粉佳郎,名讳唐敬德。自诩阅女无数,自号“花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其父唐卧仙乃当朝国舅,不仅才情炼达,更是荣进武阶一品右柱国,当朝一品军侯,惜其岁正壮年,却忽然热衷于修仙斋蘸,不谙世事,一身文凭本事尽化水飘。
“主子,那太字一点移一边是个啥啊?”草莽楞葱施步正忽问。
“施兄勇冠三军,岂不闻‘公卿如犬羊,忠谠醢与菹。’”太子随侍邝玉,口吐珠玑。
“啥玩意?”耿直有余的草莽再三丢主子的脸还不自知。
秋廪吃颗顺气丸,一字一板道:“邝兄亦不闻‘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言毕侧眼施步正示意他安静莫吱声。草莽悻悻然,强装不知为知之。
唐敬德又气又笑骂咧咧道:“不过只‘犬’,一条狗而已,你们几个酸来酸去有劲没劲啊?!嫌肚里墨多,不如去找那小孟尝切磋切磋?!”刀剑男儿们顿时噤声,“这么懂给自家主子脸贴金,刚那小子骂我们都是蛤|蟆海里的蛤|蟆时,怎么不跟着鎏金啊?!”
“‘流连酒色,逞一时意气。’他便浑说,也有三分是真。”明黄素服轻语慢笑,打眼瞧去凤表龙姿,此人正是当朝太子,明晟。
“‘读书进益,见人见心。’小鬼方才阔论,七分是对着你下的药。”玄袍公子放下玉脂茶盅,负手踱至雕花阑干,纵目观揽四方风情,举首始知宇宙宽阔,心中倒觉畅快了。他望着少年流逝的街巷,捏紧手底那颗算盘珠,清冽如泉,再道:“唐敬德,对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常言道,古之成大事者,莫不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喜怒不形于色的心平气和,眼前这位渊渟岳峙、烟不出火不进的说话人,正是荣封为一品公爵的淮王褚心虑,所恩养的世子,明胤。明乃明家王朝,胤即血脉子嗣,今皇赐名赐姓,单这“大明之子”的尊讳就足够寻常百姓关门烫酒唠几年陈嗑了!毕竟,圣谟宫省fēng_liú事,台上不提台下提!
唐敬德掏掏耳朵,对二人不瞅不睬,凉茶下肚火消磨些,兀自研究着那一堆杂七杂八:“抱堆残宣干么?当柴禾烧?人穷志短所以口气才大?还有这几娟帕子,什么玩意儿这,卖杂货挑夫?臭小子,卖文卖字还卖娟卖帕,真当自己万金油啊,改天让爷爷逮着你,看爷不拔光你腿毛!”
冷眉冷眼的十二金翼,都听不惯得齐刷刷摇头,遑论别人。
答案昭然若揭,未问出口的太子与未答出口的世子,皆无意待抱月楼继续浪费光阴,纷纷动身往大内去,恭问明皇安康。唐敬德将几个荷包帕子囫囵揽袖袋内,放着自己香车不坐,硬着铁皮脸愣是蹭进了明胤马车内。
秋廪无奈:“公子,斜对面便是春林班。”
唐敬德:“不管,爷就要坐世子府马车,快快将爷送过去。”言讫他哼了声儿,挪了挪屁股寻了个舒适坐姿。马车自抱月楼后门绕出,半口茶功夫就绕至前街,北行百步马铁蹄就被车夫拉住。夜游神撩起帘子,转问车内人,“满园子‘如花解语’,你当真……”话未尽,人便被轻轻一掌拍飞。
帷帘垂落时,素擅不声不气不哼不哈的世子爷低低沉沉句:“孤久则安。”
好在有几个娇色男伶早早拥上来,唐敬德扑他们身上才未摔个倒栽葱。他理顺缎袍,撑开骨扇鄙薄句:“清锅冷灶的,成天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给谁看。”言毕,拥着三五个巴巴着眼、瞧望着世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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