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极尽哀荣(1/2)
始皇回咸阳后的第一项诏令却并非是关于伐楚的。
伐楚战略已定,对始皇来说属于他的工作便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中间的详细事务自有各位主将牵头。
回宫第二日的早朝会结束后,按着在朝会上议定的,带着始皇诏令的宫人便乘车莅临了已故国尉司马家的府邸。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同从朝会上赶来的长公子。
带着司马家众人出门接旨的,是已故司马国尉的遗孀,已经年逾古稀司马氏。
不同于司马国尉不怒自威的形象,司马氏很像故事中温柔慈祥的老奶奶,令人一看之下便不由自主地心生亲切之感。
对着连王上都要恭谨以待的司马氏,宫人未敢让老太太在门外行礼等候,而是扶着司马氏先入内坐着,先是一顿好言安慰,这才宣布完王上的旨意。
诏书内容当然是怎么展示恩荣怎么来的。
追封国尉为明武侯,谥号武,金银赏赐不计其数,更宣布要在两日后以国葬之礼将老国尉的尸身下葬,届时王上也会亲往悼念。
按着古礼,与小国诸侯地位等同的司马错过世,尸身要停留三月才会下葬,然而很少有真的停枢三月的,往往都是在七日之后便行葬礼了。
又是封侯又是赐谥“武”,更要行国葬之礼,可谓极尽哀荣。不过其实这些封赏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老国尉本就因征蜀大功而受封武安君,如今追封为明武侯以彰显十数年来在国尉任上的卓越功勋也在情理之中。
若非老国尉肯以流食三年麻痹天下,如今昭国的大军恐怕还会被束缚在上党而不得寸进,更不会有伐魏大胜。
在“半个国尉”的尉缭子入昭之后,老国尉非但没有与其争权,反而以自身为羽翼,帮助尉缭推行军政改革。
这样多、这么大的功劳,在世之时封侯也并不过分,可惜天不假年,只能以追封的形式略作表彰了。
至于老国尉的谥号,是最好议定的,甚至李斯在朝会上一提,便全票通过了。
若连司马错都没有资格以“武”为谥,那天下恐怕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话说回来,连老国尉都要在死后才得以受追为侯,便可以知道武人在昭国的封侯之难了。
这也是扶苏极为反感胡亥封侯的原因之一。
那样一个孺子,何德何能与司马国尉同列
宫人将诏书交给了国尉遗孀,并又做一番安慰之后才分别向司马氏和长公子行礼告辞。
这位宫人倒是个懂事的,没有仗着王上的诏书就行事孟浪。扶苏点点头,对此人稍稍留了点心。
若他敢让刚刚丧偶的司马老太太就在门外行礼,如此慢待,莫说王上会不满,无数受过老国尉提携的后辈们都有的是找他麻烦的。
就是在场的扶苏也不会轻饶了他。
等到宫人带人离开,扶苏上前两步对着司马氏行礼道:“晚辈扶苏,见过老夫人。还请老夫人保重身体,节哀顺便。”
司马氏慈祥的面上并无太多哀容,一方面是昭人对待死亡的态度本就豁达,另一方面也是司马氏早已见惯了生死,对于夫君能够安死塌上已经认为是上天开恩。
此时对着扶苏的安慰,司马氏点头笑道:“老妇身子还算康健,有劳公子挂念了。”
又互相递了几句宽心言语,许是这几日迎来送往让老人家太过劳累,司马氏起身告辞,只留下了司马家的长子陪坐。
扶苏起身目送老夫人离开,重又坐下端详起对面的司马家长子,司马靳的父亲,司马珩。
不同于司马错祖孙两代人的道路,司马珩选择在政界一展长才,然而不知是否司马家只有武将天赋,已经年届五十的司马珩目下却还只是身居“区区”中大夫之职。
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够在五十上下就得以在中央任职高官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然而作为司马家的长子,这样的成就甚至还比不得他的儿子,已经得以出任平北将军,亲掌一军兵马的司马靳。
司马珩与其父一样,都有着高耸的额头以及宽阔的耳垂,只眉目之间却柔和了许多,或许是继承了其母的眉眼。
虽然与司马靳关系亲近,与老国尉也是忘年之交,但扶苏与司马珩往日里却少有往来,此时更不知是要以面对好友的父亲还是以面对故交的儿子来对待的好。
幸而司马珩看起来是个健谈之人,并没有让扶苏干坐着,而是主动开起了个话头。
“昨日公子与王上同乘一车入城,当日情景令人振奋不已,珩愿以此酒为公子聊表贺意。”司马珩端起酒爵当先饮下。
司马珩是在这样的言辞,表明司马家仍然是坚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并未因老国尉之死而有丝毫动摇。
听懂言下之意的扶苏自然也随着饮了一爵。
看着侍从为两人再次满上,扶苏笑道:“都是父王的恩荣。”
“君明臣贤、父慈子孝,大昭何其幸之”
说到这里,两人便又相视一笑,再饮下了一爵。
司马珩果然不愧是老国尉的儿子,同样是个明白人,一句话不但轻巧点明了扶苏送伞的用意,也表明他知道昨日同乘的深刻意义。
得以与王同乘,可远不是顺道搭个车,少跑了几步路那么简单。
首先,两人同乘的画面落在群臣眼中,立刻就将之前君臣不和的“谣言”轻易粉碎了。
王上用此举,向臣民展示了父子之间的亲密无间,也将近来随着公子扶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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