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张能屈能伸张屯长(2/2)
是在户户骑射的陇右,此人怕也是‘神射’一级的好手。”“这不废话嘛,没点真本事,怎么及冠就混到六百石铜印。”
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想起自己在军中拼杀十余年也不过一屯长,人家一从军就是六百石都丞,张屯长只觉得自己掐了柠檬,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六,六百石又什么了不起的,等俺把上头的老张干下去,俺也是六百石的曲军侯,还是北军屯骑的曲军侯,不必什么阿猫阿狗的郡兵强多了?哼!”
“那屯长,咱们还要不要报复人家?俺觉得的,还是算了吧……”
从张屯长言语中听出认怂信号的亲信一号不由正了正兜鍪,小心翼翼地开口。
“嘿。”
马鞭举到一半又放下,张屯长嘿了一声,指着自己被褒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恨恨道:
“如此辱我,怎么可能算了!”
“可人家不是说了,自己不在意什么六百石……”
“屯长,真要是惹急了人家,带人把咱们做了,往路边一埋,咱哭都没地哭去啊。”
一想到李都丞那健壮的,可以轻松拗断自己脖子的膀子,亲信一号脸上的愁苦之色就愈发浓郁起来。
“噗噗。”
听到这丧气的话,张屯长登时大怒,抡起马鞭就给了身旁的亲信两下。
好在亲信身上着了甲,马鞭落下,只觉得浑身一麻,发出了几声“噗噗”,丁点皮肉都没伤到。
“嘭。”
还不解气,张屯长一脚将亲信踹倒,没头没脸地抽下,一边抽一边骂道:
“怕死?怕死你应个球的征召,吃个球的厮杀饭啊!”
“噗噗噗。”
被踹倒在地后,亲信连忙坐起,用甲最厚的背甲对着张屯长,手脚都蜷缩起来,躲在背甲保护范围内。
再加上亲信是北军精锐,身上的甲胄做工精良,是一等一的武库兵,这百十鞭子下去,背甲只是稍稍褶皱,并无太大破损。
用亲信的话来说,
“嘿,屯长一定是没吃饭,这抽的力道,还不如塞外胡骑的骨箭呢。”
“呼哧呼哧,啪。”
发现自己都已经开始气喘,而被抽的亲信却依旧不喊不叫,张屯长顿时大感丢脸,把马鞭扔到地上,恼羞成怒地吼道:
“也就是你还有点脑子,没当众说这话,给俺们关西人丢脸。
要不呼呼,要不,老子早就把你抽死了!”
毕竟是过了而立之年,厮杀经验虽然丰富了,但气力却也是大不如年轻之时,身上还留有当年出塞的旧伤。
恼羞成怒之下抽上个百八十鞭,就已经是张屯长的极限了。
“抽死?可我为啥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后背酸酸麻麻,像极了婆娘的小手捶来捶去?”
透过歪斜的兜鍪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屯长,亲信一号心中暗暗吐槽,却也瞬间站起,伸手搀扶住屯长,递出了下坡:
“屯长教训的是,是俺愚笨,说话不过脑子,屯长多多担待。”
看着体能消耗过大的屯长,亲信很有眼色地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风干肉干,递给了屯长,开始献起了殷勤:
“屯长,这有块肉干,您先嚼着,等一会到了村子再好生歇歇。”
“吧唧吧唧。”
也不推脱,体能消耗过大,只觉得身体发虚的张屯长接过肉干,也不撕成一缕一缕慢慢咽下,直接整个塞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水,屯长,这里是晚上我刚装的水,您放心喝。”
在张屯长感到渴之前,亲信提前从怀里拿出一个装水的竹简,递了过去。
(这年头,秦岭还是有大片竹林,有着大批熊猫生活的)
“吨吨吨。”
满意地看了亲信一眼,仿佛是在说——“没白疼你小子”。
张屯长张大嘴巴,一倒竹简,里面的水就直接灌了下去。
“哈,这才是活着的滋味。”
擦了擦胡须上的水渍,张屯长哈了口气,就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亲信。
“张小子,你说,咱们和那坐地虎李都丞相比,什么是真正依仗,能够一击致胜的东西?”
肉也吃了,水也喝了,想起自己刚才的做法,张屯长难得老脸一红,连忙拍着亲信肩膀,开始弥补性地解释,将自己一个老军头的经验掰碎了讲出来。
“……”
能被当做亲信的,除去出生入死这种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同乡、同宗这种先天忠诚度极高的人物。
尤以出来见识世面,被寄予厚望的同族年轻人居多,年轻的亲信就是其中一员。
“北军身份?”
面对这种教学考验,亲信并没有故意装傻,而是不假思索地给出来答案,并加以说明:
“张叔在和那人口角的时候,一直在强调‘北军出身’。
虽然我很怀疑区区一个‘北军出身’又能起到多少作用,但张叔既然屡次提到,必然是有用的,只是我才疏学……”
“啪,你跟你三叔还装起来了?”
捶了亲信肩膀,那歪斜的兜鍪直接被捶了下来。
看着那副还未加冠的稚嫩面容,想起自己刚刚的气喘,张屯长压下心中的纷杂,感慨道:
“才疏学浅?你三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和你二叔他们扮打仗游戏玩呢。
哪像你,都离乡千里,出来闯荡小半年了。”
注一,灭此朝食,
《左传·成公二年》: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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